季菡向来是心手同步,“禁止擅入”几个字还没有想明白,她的手已经毫不客气地将门推开了来。
屋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没有拉开。
而屋外的过道上还有阳光从窗户中照进来,两相对比之下,季菡的眼前有一瞬间的晕眩,接着就看见房间里唯一的光亮。
那个穿白色真丝盘扣上衣的男人,头发微长微卷,坐在画板后面看着季菡的表情微微有些错愕。
没有想到里面有人,而且是如此仙雅脱俗的一个男人,季菡心中一惊有些手忙脚乱地,额头直直地往门框撞去。
“小心…”看见季菡的表情,男人出口的嗓音温润柔和,拿着画笔的手同时抬起来做出一个制止的姿势,终究还是没有季菡撞头的速度快。
好疼…
季菡刚好撞在门框的直角边沿,瞬间感觉额头像被划开了似的,疼得她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大脑有一瞬间地呆滞,季菡有些懊恼地揉揉额头,然后下意识地对里面的人道歉:“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没关系。”男人的声调轻轻柔柔,将画笔放在画板架子上,上前几步将灯打开。
灯光大亮,季菡这才看清整个房间的装饰,纯黑风格充满了艺术气息的墙纸,里面只有一套艺术造型的桌椅,和他刚才那个画板。
显然这不是她该去的休息室…
“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季菡按着额头继续道歉,说着就要将门关上退出去,然后就看见眼前出现一方英伦格子的手帕。
“…”
现在这个年代还有人用手帕?
季菡微微错愕,同时抬起头来朝面前的人看过去。
这个人比想象中的还要高一些,季菡站在比他矮了几厘米的屋外,连他的肩膀都不到。
他穿的七分袖真丝上衣,下身一条宽松的黑色暗纹阔腿裤,黑色布鞋,白皙的手腕上是一串绕了两三圈的佛珠。
这个人是季菡从未接触过的类型,他的眼瞳带了些微的琉璃色,五官深邃有些混血的味道,可是却一头黑发,身上散发出浓浓的中国风。
他明明看上去很年轻,但是说话做事,以及整个人的风格气质都有一股历史的味道,屏息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禅香。
“咳。”男人将手帕递得跟季菡更近一些,然后表情微微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思绪被打断,季菡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看着人家发呆了这么久,季菡表情有些尴尬,然后又说了句:“对不起。”
说着伸手就要去接他的手帕。
还没拿到手,男人看着季菡瞬间红肿的额头微微皱眉,他的眼眸温柔似水:“得用冰敷才行。”
“你进来坐一下。”男人一脸熟络地对季菡说着,然后转身又往画板那边的角落走去。
原来那里有个嵌入式冰柜。
从冷藏柜子里拿了块冰包进手帕里,他转过身看季菡还呆呆地站在门外,嘴角微扬有些乐了:“你还愣着做什么?”
“哦。”季菡呆呆地哦了一声,推开门朝着男人走进去。
接过包了冰块的手帕,她有些笨拙地在额头的痛处周围慢慢敷着。
男人看见她这个样子又有些乐了,将身旁的椅子递到季菡的身后示意她坐,然后自己又坐回画板后面的高脚旋转椅子上,双眼柔亮看着季菡开口:“西蒙。”
只听他莫名其妙的两个字,季菡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双眼迷蒙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男人又笑了,耐心地解释:“我的名字叫西蒙,你呢?”
“哦,哦,不好意思。”
季菡瞬间觉得自己肯定是被撞傻了,怎么像个白痴一样,她学着他的语气回答:“季菡,我叫季菡。”
“季菡…”男人语调低沉,很慢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然后笑了:“很美丽的名字。”
第一次听见人夸奖说名字美丽的,这个人果然是个文化人…
季菡干笑了两声不知道怎么回答。
冰块在手心和额头的温度下逐渐融化,湿透了手帕之后,有水顺着季菡的手心手腕甚至脸颊流下来。
她今天的大脑真是有点迟钝,她额头的水沿着脸颊下巴最后到锁骨,西蒙摇头笑了一声,面色不变地对她伸手:“可以了,不用再敷了。”
把湿透了的手帕还给他,西蒙接过去认真地将冰块拿出来扔掉,然后叠好拿在手里。
季菡刚才神游不在状态的心思现在才归位,她不是走错了房间吗,为什么现在还在这个错误的房间里,跟这个陌生人发呆?
心里有种想给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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