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地从床上站起来,现在这样的时间地点季菡也没办法跟他解释很多,她低头理理自己凌乱的衣服,还好刚才最后的时刻她还是将苏沛白的钥匙拿出来了。
“我是真的有事,工厂现在有些问题,吴叔在等着我。”她简单跟他解释了一句,然后就拿着手机下楼去。
苏沛白满脸不爽的表情,出门的时候一脚狠狠踢在酒店的门上,接着默默地跟在她后面。
两人从酒店下来去停车场,苏大总裁想要当跟班季菡自然是赶不走的,直接把钥匙还给他让他去开车,季菡说了一句去中心医院就自觉地去副驾驶。
一路无话。
车速很快,车窗也没有关,深夜的冷风呼呼地吹进来,直到快到目的地了苏沛白的表情才稍稍好了一点。
他语调沉沉地问:“出了什么事情?”
“…”
季菡犹豫一下没有回答。
一是这是季氏自家工厂的事情,她不愿意跟苏沛白再次扯上关系,二是这件事情对工厂存亡有至关重要的意义,苏沛白说不好是敌是友,万一他用这点要挟自己,那事情就更不好做了。
看出她心底的犹豫,苏沛白没好气地冷笑了一声。
她那样子似乎是在嫌弃?
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企业排着队等他指点驾到,她这个入不敷出的小工厂还敢嫌弃他?
苏沛白心里愤怒窝火得要命,车瞬间提速,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
到了医院,季菡也不等车停好便火急火燎地开门下车跑进急诊科。
苏沛白的脸又黑了几度。
大概他这一生受的气全部都来自于季菡这一个人,他停好车脸色沉沉上去急诊的时候,正好听见季菡在走廊跟季念打电话。
“中心医院…没事,你慢点开车过来…”
“医生说是先天性心脏病,因为长时间的劳作突然发病。”
“货期是赶不上了,明天我努力联系客人试试…没事,你不用管…”
“好,我等你。”
苏沛白站在角落听了一会,整个人像在冰雪地里走了几百里一样。
大概季菡这一生都不可能跟自己这么温温软软地说话,更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关心自己。
夜很深,苏沛白也有些累了,他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沉默地靠了一会。
他转头去看医院过道里那个背影,突然像看见另外一个陌生的她。
独立的,倔强又隐忍的。
原来季菡不是没心没肺,她也这么努力这么用心地,不管是对季家的人,还是为那个小破工厂,她是真的很努力地想要做好想要维护。
有些心疼,还有些心酸,他叹了口气走出来。
那边的季菡刚好转过头来,看见苏沛白她脸上的表情倒也没什么意外,手掌在墙壁上蹭了一下然后朝他走过来。
“辛苦了,谢谢你。”
季菡努力地对着他扯出个笑来,简单说一句。
苏沛白嘴角动了动,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来。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在季菡的手背,语气平平问了句:“你想怎么办?”
“嗯?”因为不知道苏沛白有听见自己的电话,季菡疑惑地嗯了一声。
惜字如金的苏总裁也懒得跟她多说,微微沉吟一阵语调低沉地道:“一,先安排给现在的工人签正式合同,二,安抚受伤工人的同伴家人,三,尽力治疗全部自费不要报保险。”
季菡毕竟没有过实际的应对经验,脑子里迷迷糊糊只有一个大致的方向,经苏沛白这么一条一条地列出来,她的思绪瞬间清明许多。
最主要他是一种依靠和底气,似乎只要有他在,再困难复杂的事情也变得可以操作解决了。
苏沛白面色不变,继续道:“货期方面,当初的交易合同在,这个是非常严谨没有半点争论的地方,但对方也是人为在操控,只要争取到他那边的同意,违约什么的情况也就不存在了…”
说着说着就想到刚才季菡的电话,她似乎也在说努力地联系客人试试,其实争取得到客人的谅解这是人人都懂得的道理,只是困难就在“争取”这两个字上。
要怎么做,人家才会网开一面同意。
吴叔到医院来忙活了一晚上,季菡刚才到这里就打发他回去安抚其他人,并且清点完成的订单数量。
现在长长的医院走廊只剩她和苏沛白两个人。
苏沛白很难得会这么平静缓和地说这么多话,他的手心干燥冷热恰好,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现在他似乎是在帮自己想办法解决共同面对,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以帝皇高高在上的姿态颐气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