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道她心中必然有抵触,季国生弯腰将信捡起来,动作依旧坚持着要给她。
他重重的叹气,眼中满是感慨和千帆过尽的苍凉:“小菡,去看看他吧,他毕竟…”
“他跟我没有关系!”
季菡一下子站起来,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就拿着手中的信封上了楼。
她从听见苏锦云的名字到现在,总共才两天多一点的时间。
但大概就是母女连心,那种从骨血里长出来的眷恋和信任,让她对这个只活了短暂时间的女人充满了怜惜。
季菡房间的门被关得死死的,她缩在墙角里将信紧紧地抱在胸口,想象着她当初怀孕生下自己的时候,该有多么的无助和绝望。
双手颤抖小心翼翼地将信拆开来,入目先是信纸上低落风干的泪痕,将毛笔字迹化开来,泛黄的信纸也有些不平整。
苏锦云写了一手好字。
文如其人,简单利落干脆,一张信纸条理分明,给季菡交代嘱咐了她跟各家人的相处关系。
苏家,苏岱川永远是她尊敬的父亲,是她不孝是她有罪,季菡以后一定要代替自己善待苏家的人。
季家,季国生是她的恩人老友,也会是季菡一辈子的家,让她一定要记得饮水思源知道感恩。
林家,当初离开林旭岩是她自己的决定,她爱他不忍看他因为前路莫名烦恼,再加上心中愧疚,所以才带了钱财出逃,让林旭岩永远对自己断了念想,让季菡不要恨他,负心的人是她苏锦云。
最后一段才是给季菡的话,苏锦云可能也是坚硬孤僻惯了,她这一段写得微微有些怪异和艰难。
亲爱的孩子,我看着你睡着的小脸哭了许久。
真的舍不得留你一个人在这孤苦黑暗的世上,但是我更舍不得,让我这残破无望的人生拖累你的未来。
孩子,妈妈真的很累了,我的这一生到处都是死路,我永远赎不了自己身上的罪过,可你是无辜的。
你应该有光明的温暖的未来,你应该有干净清白的家底。
不要怪任何人,有罪的都是我一个。
望你以后能够心思开朗,不要似我一般阴郁寡欢。
孩子,妈妈爱你。
季菡将这短短的几行字看了好多遍,越看越觉得心疼和悲哀。
她口中慢慢地低低地喃喃吐出一句话,妈妈…我会听您的。
说完又细细地看了一遍信的内容,将那些字迹和泪痕深深地印到心底去,然后将信又照原样折好,装好,进去浴室洗澡。
出来苏沛白的电话刚好打过来,他的语气低沉温软:“怎么样,还好吗?”
季菡停了一下,才想起他问的是刚才罗晚晚和顾子茜的事情,抿唇笑底气满满回答:“当然没事,都说清楚了。”tqR1
苏沛白笑了一声没有再多问,之前季菡的那句话说得非常对,应该要给她信任,她不可能一辈子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生活着。
他把玩着手中的签字笔,抬眼看着角落里之前季菡用过的那台复印机。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这台机器早已经更新换代,但是他依旧舍不得扔掉,一直让它待在原地。
劳累的时候一抬头,仿佛都还能看见季菡一脸惊喜地对自己喊:“你看,下雪了!”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柔软得不像话,继续对电话里讲:“刚才开完两个会议,你吃早餐了吗?“
“嗯。”
季菡点头,转身过去拉开衣柜,将柜子里的行李箱拿出来。
一边单手拉开拉链一边开口问苏沛白:“你有空吗?我想去一趟松城。”
去松城?
苏沛白一喜,口中的话还没有问出来,季菡像知道他的意思似的,率先开口解释道:“再怎么,也得去见见那位传说中的林先生啊。”
听见季菡这样的话,苏沛白彻底放下心来,因为她肯去见那人,就证明她是真的想明白了,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好,好。你想什么时候出发都可以,我随时有空。”
季菡收拾好行李下楼来,季念抱着小白在沙发上,看见季菡他大大地松了口气,将小白抱起来说:“你看你儿子,他硬要拉着我出去玩,现在外面太阳多大啊。”
小家伙不管到哪里,喜欢出去玩的性格怎么也改不了,季菡上前去将小白抱起来,转头问季念:“爸呢?”
季念朝着她身后努努嘴。
转过来,这才看见爸爸和吴婶也是一人拉了个行李箱,看见季菡疑惑的表情季国生爽朗一笑。
“就许你们年轻人出去玩啊,上回我跟吴叔在老家还没有玩够,现在准备回去多住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