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便将下官带走了。”
说到这里,这位老太医突然蹙眉,气息不稳,却是喝了好几口水,缓了缓,才道:“那马车是全部封闭的,看不见外面。带下官到了地方,却是看见了初家主在里面,那时已经难产。”
“下官原会些千金之术,却也是到底惊险。她怀的是双生子,却身子极其虚弱,当时连生产的力气都没有,靠着参片吊着,才将孩子生产下来。”
“家主身子太虚,孩子也不大,这事情到底有惊无险。下官开了方子,便离开了。后来皇上便钦点了下官为初家主调理身子。”
“下官曾在初家主的呕吐物里,闻到了软骨散的味道。”
钟离啻听到这里,双拳紧握。软骨散,他是多多少少知道些的。
那东西是种慢性的毒药,会叫人失了力气,而且恢复极其漫长,若是食用过多,便是不可能再救回来了。
钟离啻没有打断老太医,等着他的下文。
“过了大抵一年,有一日,下官在为初家主把脉时,靠得她的卧榻近了些,便发觉,那床里,大抵是被填塞了软骨散的。”
“初家主长久身子虚弱,便是在睡床上放置了软骨散。因为剂量极小,便是下官,也需要仔细辨别,才确认。初家主当时虚弱,大概是没有察觉。”
“下官发现了这事情,原是想过告诉初家主的。毕竟不是小事,何况还有两个孩子,若是自小吸食那东西,到底不好!”
“可是后来,沐靳太子便叫了下官去,旁敲侧击地告诫下官,此时不能声张。下官也不敢言语,直到去年冬日,初家主被送入皇宫,下官也便失去了她的音讯。”
钟离啻听了,却是缓了许久……却原来,她一直都饱受软骨散的折磨?
怪不得她如今这样嗜睡,怪不得她身子极虚,却是怎么都补不回来,怪不得她这些年,竟是消瘦了这么多!
钟离啻手里捏着的茶杯早已碎了。他不能想象,若是他晚到一年,她的境遇会是怎样!
“那如今,可有什么方子,能化了软骨散么?”钟离啻知道,那东西一旦入了身体,是极难清理出去的。
老太医点点头:“下官自知晓了那软骨散的事情之后,便写了这张方子,却是一直没有机会,交给初家主。只是这方子性寒,不宜操之过急,还需慢慢调养。”
说着,老太医颤颤巍巍地,从袖里拿出了一张被磨得起了毛边的纸,那纸被折成了一个小方形,折了的角都不那么尖锐,看着破旧。
钟离啻接过了那纸,道:“若是大人得空,可否请入府中,看看她如今的情况?”
老太医下跪,老泪纵横:“王爷却是为难下官了!下官这么多年来,心中饱受折磨煎熬,明知有毒,却不能告知家主,实在无颜面见家主,羞愧至极!还望王爷见谅!”
钟离啻听了,也点点头,表示理解,于是安慰了这老太医,匆匆离开了这别苑。
“本王来这里的事情,万万不能告诉雪儿。”
这件事情上,钟离啻极力地想去维护初如雪,他不想她再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