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便成了不错的铠斗士。他和他的队员,被编成破海营的斗铠二队。
谁都知道,此次出征凶险无比。集合了斗铠队,对着吕六楼和王北星两位队长,孟聚实在不知如何启齿。为了自己的任性,将部下带入九死一生的险地,他心存愧疚。
“六楼,北星,省陵署那边。。。”
“孟长官,卑职已经知道了,您不必说了。”吕六楼清晰地说:“正如孟长官您对卑职有恩一般,镇督大人对孟长官您也有恩。身为男儿,有恩必报,理所当然。孟长官,无论什么事,请您吩咐就是了,卑职愿随您奋战。”
王北星说得很简单:“孟长官,上次您带着我们跟黑风旅打架,打得很过瘾!今天,请您带我们再揍他们一顿吧!”
孟聚深吸进一口气,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成了一道白雾。他望着眼前的两名军官,他们也在望着他,大家的表情都很平静,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右手举在空中。吕六楼和王北星立即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握住了,三只有力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力量。
风雪中,男人们粗重的呼吸喷出了一道道的白气,这白气慢慢地弥漫在空中,经久不散。有些东西,只有真正的男儿方能理解,方能感受,人生意气,就在于此。
由蓝正领头,破海营全部军官和士兵都向出征的斗铠队官兵行礼致敬。在同袍们目送下,七十八名铠斗士和一个女子踏上了凶吉未知的征程。
破海营在军阵左翼,而东陵卫旅布置在军阵右翼。两股兵马相距两三里路,放在平时,这不过快马一溜快跑的功夫。但如今,这短短三里路却难得有如登天。溃败的魏军人山人海地涌来,为了不让他们将斗铠队冲垮,孟聚不得不下令铠斗士们刀剑出輎,保持森严的战斗队列冲开人潮艰难前进。
在整路大军都在溃退的时候,居然还有一支兵马在向北前进,这令一路遭遇的溃兵都大为吃惊,一路不时有人冲着铠斗士喊话:“弟兄们,别过去了,那边就是胡人兵马了!”
行了一段,雪越下越大了,竟成了鹅毛大雪,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十步开外的景象,越往前走,败兵的人流越是稀疏,最后就再也没有了。
地上到处是散落的旗帜、武器和尸首,砍得支离破碎的人体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脚下不时踩到软绵绵的人体,远近处不时传来伤员的呻吟和惨呼——众人知道已是接近战场了,都是心下紧张。
突然,雪幕中传来声响,众人齐齐望去,只见一个魔族铠斗士正在地上捡着东西。这铠斗士左手抱着一大捆刀剑武器,右手拖着一把大佰刀。刀剑上鲜血淋淋的,他白色的斗铠都被弄脏了不少。
听到破海营的声响,在收拾战利品的胡人铠斗士也望了过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遭遇魏军的斗铠部队,他愣了一下,与孟聚对视一眼,他不慌不忙地转身走开,身形很快隐入雪幕中,消失不见。
有铠斗士想追击,但被吕六楼喝止了:“不许分散,保持队列,继续前进。”
继续前进一阵,在前面开路的吕六楼突然低喝一声:“全部扑倒,快!”
多日训练里,铠斗士们早形成了对吕六楼命令无条件服从的习惯,大家也不顾地上积了几寸厚雪,条件反射般齐齐向前扑倒,倒是孟聚没反应过来,看着大家趴下他才跟着趴下。
刚趴下,孟聚的脸色就变了:身下的大地在剧烈的颤抖着,风中传来了牛羊皮毛特有的腥臊味道和胡人腔调的怪声呼喝。
前方的雪幕里,一片白色的人影攒动,胡人兵马高歌欢呼着迅速前进,他们没有什么队列阵型,骑兵、铠斗士混作了一群,无数褐色的旗帜迎风猎猎飞舞着,白茫茫一片人浪涌过,激起了漫天的雪雾。
破海营与这路过路的胡人兵马离得如此贴近,近得能闻到胡人久不洗澡身上的那股腥臊酸涩味道。官兵们屏住了呼吸,拼命地将身体贴近地面,恨不得能藏进雪地里。
好在雪下得正紧,雪幕茫茫,胡人大胜之后急着追击魏军,大意之下没派出斥候,竟没发现咫尺之近处就藏着一支魏军兵马。
魔族兵马飞一般地疾驰而过,速度快得难以置信。孟聚开始还想数一下他们数目,但胡人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一队走完又来一队,源源不断地出现又消失,他最后还是彻底放弃了这项任务,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斗铠和骑兵从自己面前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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