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约莫五点多钟时分,徐彦世子果然过来邀孟聚出发了。两人坐着徐彦的马车一起走,后面还跟着四五辆马车,车上坐着孟聚和侯府的侍卫——先前孟聚总以为,自己既然到了南唐,安全问题自然是由南唐朝廷负责。倘若李功伟有意对自己不利的话,即使自己带上几百保镖前呼后拥也没用,所以他一贯习惯轻车简从,甚至不带亲兵就到处跑了。
但这次在枢密院吃了大亏,孟聚总算醒悟过来了:到了自己这个地位,该讲的排场还是要讲的。带些随从,虽然挡不住南唐朝廷对自己下手,但起码能不吃眼前亏。
马车向城外一路疾驶,出南城门不远,便来到了秦淮河边上了。
前世里,孟聚对秦淮河的印象,就是人头攒涌的夫子庙、宠物店和旅游工艺品专卖店,那条秦淮河只是铺天盖地的盐水鸭专卖店的点缀。到南唐以后,孟聚本以为能看到未经开发的秦淮河天然景色,好好体验下“泛舟大江上,展目四野旷”的郊游乐趣,没想到刚下马车,出现在他面前还是一片黑压压乌沉沉的建筑和熙攘的人群,各家酒楼的酒旗和幌子迎风招展,店小二拉客的招呼声响彻一片,其繁华喧嚣简直与后世不相高下。
孟聚转头望向徐彦世子:“世子,我们是不是走错地了?秦淮河,在哪呢?”
徐彦显得兴致勃勃:“没错没错,转过这片街区就到了~来来,征北侯,随我来。”
徐彦领着孟聚一路前行,谈笑风生:“征北侯,秦淮河这,您别看现在这地头看着普普通通,但这可是咱京城的一大名胜来着。咱京中的大佬们,有事没事都爱来这边转转,毕竟君子好逑嘛!有人笑话说,朝廷的大臣们白天在理政殿开朝会,晚上又在秦淮河开晚会了,而且比白天人还齐——白天朝会还有人装病请假啥的,晚上来这边,那是绝没有人告假的,哈哈~”
他眼睛打了个转,压低声量说:“听说,京里还有小道消息,说陛下有闲暇时也常常微服来这边私访,察看民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哈哈!”
孟聚不禁莞尔——徐彦本身就是仁兴帝身边的近臣和玩伴来着,仁兴帝来秦淮河玩,这种事他多半就是陪在身边的,只是他不好说是亲身所历,只好假托是江湖传言了。
听到这消息,孟聚感觉半点不稀奇。依照仁兴帝那跳脱飞扬的性子,他不来逛秦淮河才是稀奇事。他笑道:“那就盼着我们今晚运气好,莫要跟陛下碰到了,不然那时就尴尬了。”
“呵呵,这怎么会?我已经打听好了,陛下今晚去探访嵇平章国舅商议事情,嵇国舅那人一向爱假正经,他肯定不可能带陛下来这边的——来,征北侯,这边走。”
转过一条街巷,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一条河流赫然在目,河流约莫也有个数十丈宽,比后世的秦淮河要宽得多了。河的两边都是各家青楼和歌舞酒楼,遥遥可闻女子的歌声和乐器声传来。指着河中央的一条挂着彩灯的大舟舫,徐彦世子说:“征北侯,那便是今晚我们要去玩的地方了。在下已把整条舟舫给包下来了,今晚我们尽可尽情娱乐,不必顾忌。”
“呵呵,有劳世子破费了,真是心里不安。”
“没事,只要侯爷开心就好!”
顺着石板铺垫的码头,徐彦领着孟聚上了一条渡船小舟。渡船的舟夫是两个青衫丫鬟,生得小巧窈窕,她们提着灯笼向二人屈膝道福,脆声道:“二位公子安好,欢迎来沉香阁~”
孟聚听得一阵恶寒,他望了徐彦一眼——这是谁给起的名字?明明是漂在水上的周舫彩船,却要起名叫“沉香阁”,这是怕太吉利了还是怎么的?
徐彦却显然没想到这点,他兴致勃勃地向孟聚介绍道:“征北侯,沉香阁是我江都首屈一指的青楼,驻有李秀玉、林佳音、路冰雪等三位大家,这几位大家,不但本身美丽动人,更是琴棋书画无不精通的才女,色艺双绝,名动京城。其中李秀玉姑娘精善诗词,路冰雪姑娘擅长琴乐,林佳音姑娘擅长歌舞,今天,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包下了船,才能请几位大家同时出席啊!”
他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征北侯,等下,你可要好好表现一番才艺,倘若能入得哪位大家的法眼,今晚你便可留宿船中,不用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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