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莫属了。
从建立初期到整个战争结束,装备上永远差于对手的红色部队如果不是有这一手绝活儿,那早就被他们的对手灭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游击战术被后世无数军队引为宝典不说,“围点打援”的招数都用烂了还能照样把对手打得满地找牙。
别说光头校长和日寇,就连武装到牙齿动不动就能召唤飞机大炮助阵的美国牛仔,不一样被揍了个鼻青脸肿,最后不得不捏着鼻子服软认怂签订了大家各一半的“和平协议”?
他们,绝对是这个星球上最擅长运动起来并随时藏起来打对手闷棍的军队,没有之一。
他是愤怒,愤怒自己已经下达军令,竟然还有人对日寇伤兵心软而导致了不必要的伤亡。
实际上,如果不是小山这个光着膀子的新兵直闯团部保卫部下属军法处,请求军法处对自己执行战场纪律,肖风华权衡再三也做不了决定只能上报处理完所有事务的刘浪亲自定夺,刘浪也不知道米小花重伤的背后还藏着这样一档子违背军令的事。
心丧若死的小山被五花大绑的捆着就站在刘浪面前,周围站着独立团所有在此地的营连长,包括小山的排长和班长以及野战医院警卫排的排长米芝。
而部队,则排成一条长龙列于山路上。包括补充给独立团参与穿插日军阵地的129师警卫营。
说是警卫营,其实也就是特务营,在红色序列中亦是最精锐的存在。不过360人的警卫营就站在距离刘浪不远的地方,从列队到现在已经超过了10分钟,刘浪却无任何军令下达,但没一个人脸上表现出不耐。
“我知道,你们都在等我下达行军的命令,等待着又一次胜利的到来。”刘浪金属质的声音并不大,但足以传出去一百多米,让最少两个步兵连的士兵听到。
刘浪所选的位置,正是刺刀营二连,属于新兵小山的步兵连。
“但是,在这之前,我先得处理一起违背军令的恶性事件,因为一名新兵战士在战场上的犹豫不决,导致一名军士重伤至今仍在抢救生死未卜。”刘浪的下一句话让他面前的二连官兵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一丝沉痛和焦急。
站在那块土坡上的新兵蛋子他们都认识,是一排二班的四川兵小山。一名训练刻苦还很实诚的新兵,平时话不多,但对老兵们很尊敬。团座长官这个罪名定性实在是太严重了,违背军令,在战时是要被执行军法的。
“本来这事儿我不知道,营连长们也没上报,如果不是这名新兵主动去军法处请罚的话!好,这真是很好的很。”刘浪的目光森寒,“战场上,最可怕的是什么?是畏战?是避战?不,是抗命不尊。不管你有千万种理由,因为你的抗命,导致战友的伤亡,那就是违抗军令。我独立团的军法,不是用来看的,是用的。”
刘浪此话一出,所有人的呼吸几乎都停顿了。这句话完全宣判了新兵的死刑,再无转圜余地。
陪着五花大绑站着的米老五痛苦地闭上眼睛,完了,班里最有前途的新兵就这样完了。一旁陪站的刺刀营营长刘大柱嘴唇翕动几下,却也不敢出声相劝,自打32年淞沪抗战就跟着刘浪的刘大柱可是知道,别看刘团座平时像个富家翁一样和和气气,但其实杀戮果敢实乃他平生所见第一人。自从他敢率领着28个残兵就冲进日军阵地腹地攻击日军联队司令部那一刻起,刘大柱就知道,他是个杀神,一个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的真正军人。他一旦打定主意要执行军法警示所有人,别说他,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新兵蛋子小山的身体猛地一颤,但却是比他的营连排班长们都更快的恢复平静。这个结果,从他心伤若死的看着米小花被抬着远离,从他不顾班长的苦苦相劝固执的自去领受军法之时,他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或许,用自己的脑袋警示全军,也是一件让他能稍减内心痛楚的事吧!唯一让他遗憾的是不能知道小花的情况怎样了。
“刺刀营营长刘大柱出列,刺刀营2连连长邱弘汉出列,刺刀营2连1排排长娄怀石出列,刺刀营2连1排2班班长米卫国出列。”刘浪却是一口气连点刺刀营四级军官的名字。
都属于负罪新兵的直属上司。
整个山路上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