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跑中的他猎杀在基本没有遮掩的山路上。
现如今,只有一条路可选,躲入山路边的石峰缝隙中,然后寻找机会遁入大山,先从这场危险的战斗中脱身活下来再说。至于说大山里会有那些危险会不会遭遇可怕的狼群,那也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去考虑。
可是,石田井上足够聪明,他能看到这条生路,没理由中国人看不到,但中国人偏偏就在这条险地中给他们留了这样一条生路。
说不定,这条看似是生路的路上,有着比那些死路上还要可怕的凶险。哪怕是那些石峰的缝隙里已经藏了剩下80多人中的七十多人,只有石田井上带着不到一个小分队的人以大车为屏障躲在山路上,但石田井上依旧不敢下令全军向石峰中突围,反而是大车这边让他更觉得安稳一些,虽然大车里装的有一旦殉爆就可以把他炸得尸骨无存的步兵炮炮弹和山炮炮弹以及足够3000人补充两次的七十万发子弹。
至少目前来说,他好像是赌对了,自从他率领残部退向大车处,中国人的炮不仅停下来了,就连枪声也停止了。
只是,中国人在怎么想呢?他们怎么可以保证杀死自己等人的同时,还可以保证缴获这批堪称巨大的辎重呢?石田井上拼命的开动脑筋去站在对手的立场上思考。这位现在恨不得变身传说中无比聪明的一休哥,只要格叽格叽的在脑袋上一画圈,主意就来了。
不拼命思考的人,或许就没思考的资格了。
当石田井上在扫视着山林扫视着石峰,其实,无数双眼睛也在看着他藏身的位置。
二十几辆大车已经不可能再挪窝了。为了怕驮马受惊将辎重拉下山沟,刺刀营专门组织了一队神枪手对驮马进行狙杀,结果还没等他们动手,日军也因为怕驮马受惊拖着大车对山路上的步兵造成伤害,第一时间就对驮马进行了射杀。
不得不说日军的战术素养很高,这当机立断的一招,还是减少了对山路上步兵的伤害,如果不是日军指挥官受了惊,命令全军对山坡实施决死冲锋,靠着山路边的掩体顽抗的日军不用怎么射击,那批被枪声和炮声吓坏了的驮马能用大车就把他们给撞死个七七八八。
当然了,就算是那样,他们可能残留下来的人也比现在要多。
但,这世上没有如果。在见识过刺刀营疯狂炮火后,日军指挥官很明智地选择了全军向山上反击的军令。这就和没与日军有交战经验的红色部队一样,一开始并不了解日军的战斗力和装备,所以吃了大亏。发出决死反击命令的石田中尉也根本无法想到自己会遭遇平生都没遇到过的密集火力,所以才导致了如此可怕的后果发生。
要知道,河谷主战场中,工兵连狂投了400余炸药包,也才炸死炸伤400多人,跟这边的日军伤亡差不多,但那可是近3000公斤炸药啊!如果都丢到这边,这里的日寇能被炸成灰飞烟灭,一个人也别想留。
躲在草丛中拿着望远镜一遍又一遍扫视着沿着山路排列的足有300米长的大车队列的有四名军人,那是刘大柱和刺刀营副营长以及两个步兵连长,刺刀营所有高层几乎都在这里。
“怎么办?营长?小鬼子好像感觉出我们想缴获辎重,狗日的就躲在大车后面不出来,也不往我们专门给他们留的那堆石头山里跑。”刺刀营步兵一连的连长是长城之战后被刘浪用山炮从原二十九路军换来的1300老兵中的一个少尉排长升上来的,是个心直口快的东北人,心里焦急这脸上也焦急,发问更是直接了当。
“不慌,这一仗我们基本已经达成团座长官的战略目标,以最短的时间最小的代价全歼敌军,团座长官可是下过军令,能缴获辎重最好,如果日军负隅顽抗不能缴获,就以官兵自身安全为第一原则,以全歼日寇为第一目标。”刺刀营副营长王书斌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对眼前的战况一点儿也不担心。
这位也是老人,是从原第十九路军参加新成立独立团考核并通过的二十几名军官之一。原来是个少尉,一直不怎么显山露水,长城一战前升为中尉连副,但战功却一般,战后倒是军衔升为了上尉但军职却是保卫处负责基地科研部门保卫的连级干部离开了一线作战部队,直到在成立川北安防团后才由上尉连长提为上尉营副重回一线部队。
个性属于沉稳谨慎性,思维极为缜密很少犯错,却也缺乏了做为军事主官的冲劲儿和血性,但做为刘大柱的副手却还是很称职的。
这一席话却是让两个步兵连长有些躁动的心都安稳下来了。只要不违军令,一切都好说。先前团座长官的雷霆大怒可是让大家伙儿的小心肝现在都还在颤呢!
说实话,日军那批辎重,除了子弹能让他们稍微有点儿心动多少可以弥补先前疯狂的弹药损耗以外,其他的什么炮弹,还真没人看得上,那玩意儿缴获了也是给129师了。
让他们拿官兵的生命和这些破烂玩意儿去交换,他们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包括出身于红色部队的二连连长邱弘汉都这么想。
这就是典型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