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选,公子心里是否另有安排?”
“我想想,嗯,我确实有想到了一个人。”
朱由栋猜到了周峰的心思,故意说另有安排,见周峰显得有些失望,又说道:
“小周,你觉得今天替我们看守马车的那个磊子,如何?”
“什么?公子想到的那个人就是磊子?”周峰的情绪来了个大转弯,显得有点儿兴奋,继续说道,“太好了,磊子要是知道自己以后不用守门了,一定会高兴得三天睡不着觉的。”
“先别高兴得太早了,跟着我,你们或许会更辛苦,另外,今晚还有一件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们去完成。”朱由栋这语气就像是老师给学生布置作业似的。
原来,朱由栋是要周峰去请人抄写几份告示,明日一大早就粘贴在各书院、府学、州学以及县学的门口,告示上就这么写:今日恰逢岳麓书院开设机械科,特聘机械师朱由栋开堂讲学,欢迎各位学子莅临河西岳麓书院听讲。
“公子,你都受伤了,明天还是不要出门了吧!”
“不行,今天已经答应岳麓书院的周老先生了,明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书院,为新开设的机械科开堂讲学。”
朱由栋让周峰快去准备告示,最好是能带上磊子,务必在明早辰时之前把告示都贴出去。周峰表示一定完成任务,便匆忙告退,找磊子去了。
周峰离开,朱由栋便开始备课。第一次在岳麓书院开堂讲学,朱由栋百般思索,不知道从何讲起。毕竟机械这门技术,已经在历史长河中孕育了几百上千年,只不过一直没有形成系统的知识罢了。
就在朱由栋苦思冥想的时候,寝宫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人定,亥时”
这是承奉司负责打更的宦官。打更是一种夜间报时制度,他们一边在后宫内院巡夜,一边打梆子报时,兼防火防盗。
朱由栋也是通过这半个月的适应,才习惯了靠打更人来知晓时辰。朱由栋了解过他们的计时方法,一夜分为五更,每更约两小时,即晚上7点到9点为一更,9点到11点为二更,午夜11点到1点为三更,凌晨1点到3点为四更,凌晨3点到5点为五更。
要是钟表可以普及就好了,每个人都可以自己掌握时间,也不会每天过得恍恍惚惚。想到这,朱由栋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他可以把机械钟表作为讲学的主题。思来想去,朱由栋决定由浅入深,先从机械史着手。
在钟表的历史上,人们主要是利用天文现象和流动物质的连续运动来计时。日晷是利用日影的方位计时,漏壶和沙漏是利用水流和沙流的流量计时。漏刻作为一种计时工具,由漏壶和标尺两部分构成。漏壶用于泄水或盛水,标尺用于标记时刻,使用时置于壶中,随壶内水位变化而上下运动。
满怀信心备好课之后,朱由栋安心躺到了床上,等待第二天的开讲。只是思绪缭绕,朱由栋总是不经意间就思索起自己的处境。
半个月前,当他睁开眼睛,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如同卡夫卡的作品那般荒诞离奇。
也许不久之后,他将世袭吉王的爵位,然后和大明王朝共存亡。或者,他可以改变现状,甚至不惜推翻朱家的三百年基业。又或许,他会远赴新大陆,开辟新世界……
“善行无迹,恒德乃足,夜半,子时”
宫外又传来了一声打更,是三更,朱由栋想到,他真的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