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念头,是以自振声势,而又虚虚实实。
而这轲比能,除了对那一万俘虏有所怀疑外,其他的觉得步度根说的都是实话。心中暗自庆幸,多亏没对步度根动手,自己也躲过一劫;对那汉将,则心生向往,盼着能及早一瞻尊荣。
进了大帐,只见马腾一身戎装,按剑南向而立。
步度根为双方作一介绍,轲比能、丘目陵纯两人一手按胸,向马腾深施一礼。
马腾还礼已毕,四人分宾主落座。
马腾道:“久闻两位大人之名,一直未得相见。今日不意在此偶遇,甚是凑巧。”
轲比能见马腾虽然很年轻,但气质沉稳,面容刚毅,自有一股凛然之气,那是只有经历战场杀伐之人所特有的一种气概,于是不敢小瞧,说道:
“草原一战,将军之名,妇孺皆知。轲比能一向敬慕英雄,期盼能得将军耳提面命。
今日借步度根大帐,得见将军天颜,却是我轲比能的福分。”
丘目陵纯道:“我等久居漠北极远之地,与大汉边塞诸郡少有接触,与大汉上将更是无缘相见。
今日一见,将军少年得志,英名远播,丘目陵纯甚是佩服。今后,还请将军多加眷顾。”
步度根眯着眼睛,看着两人纷纷向马腾献媚,不由开心一笑,向着轲比能说:“在这草原之上,除了檀石槐大人外,轲比能一向是对别人耳提面命,今日却要马腾将军对你耳提面命,真是不容易啊!”
轲比能说:“英雄惜英雄。要我对你仰视,你须拿出真本事才行。
这么多年,我记得步度根大哥一向是谦谦君子,没想到今日尚未饮酒却辞锋甚健,不知大哥胆从何来?莫非是刚刚打了胜仗吗?”
“嘿嘿!”步度根哂然一笑,道,“马将军何以扬名?就是打败了我步度根才成就了将军的功名。
我不会藏着掖着,你也不用冷嘲热讽。
我们俩是不打不相识,反而成了真正的朋友。将军光明磊落,我心底坦荡无私,所以才能上马真刀实枪地打架,下马高高兴兴地喝酒。
这有什么?怕就怕刚才还高高兴兴地喝酒,一转眼却真刀实枪地打架,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轲比能呵呵一笑,道:“步度根,我们两个不远千里而来,虽然没有送来你急需的粮草,但也带来了我们珍贵的问候。
你放心,有马腾将军和天上的萨满大神作证,我们永远都是最可信赖的朋友,只要在一起,只有高高兴兴喝酒的份。是不是丘目陵纯?”
“当然是真的。”丘目陵纯说道,“以前我们交往得少,今日得你引荐,我认识了尊贵的马腾将军,你就是我的贵人。今后,我对你只有感激不尽,哪里来的刀兵相向?”
“你俩可敢对天发誓?”步度根步步相激。
“这有什么不敢?”两人异口同声答道。
于是俩人站起来,面南而立,右手按胸,齐声道:“今后我等将与步度根大哥和睦相处,互不侵犯,若犯此誓,必死无葬身之地!”
鲜卑人最重誓言,认为凡是当庭立下的誓言,必须遵守,若有违犯,必遭天谴。
是以步度根借马腾之势,激得二人当众发誓。
两人也不是傻瓜,以步度根目前的势力,打是打不得的。
若再过上几年,步度根有如此雄厚的人口基础,势力更是大涨,那时不但不能侵犯于他,还得瞧他的眼色行事。
唯那轲比能甚是狡猾,在誓言中加上互不侵犯一句。
在他的意识里,根本瞧不起步度根。
心想,我可以不主动进攻你,但我不会想办法激你先进攻我吗?那时我再动手打你,就不算违背了誓言。
然天网恢恢,诚不可欺,步度根固然是死于轲比能之手;但轲比能的下场,却也应了“死无葬身之地”这一谶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