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太守马腾来拜。
唬得夫人连忙要回避,昱昌却道不必。
只是那单于纭霏,听得马腾深夜来访,忙闪身一侧,暗中窥视。
只见马腾已卸下玄甲,布衣来见。
甫一进来,却向昱昌和夫人行了跪拜大礼,吓了昱昌和夫人一跳,忙上前扶起,道:
“靖远侯现在已是国家重臣,今后我等还要受你节制,今日行此大礼,我却受受不起。且请起来说话。”
马腾起身,拱手道:“将军且不要这等称呼。
马腾一介白身,自投居延以来,深受将军厚恩。若无将军厚爱,无马腾之今天。
将军非但是马腾上司,亦是良师。
今日一拜,早是题中应有之义。马腾深夜而来,一为贺喜,二则还有下情要禀。”
夫人见马腾要谈及公事,又要退下。
马腾忙道:“夫人不必回避。马腾今日不谈公务,只为私事。”
夫人这才坐下,忐忑不安地望着马腾。
马腾道:“此事本意徐徐而图,但明日我即将随中使回雒阳,今天再不谈及,别无时间。
只是于礼仪一节,马腾却要唐突了,还请将军和夫人恕罪。”
昱昌道:“无妨。我等虽相识时间不长,但神交已久。靖远侯有事尽管说。”
于是马腾提起自己和纭霏一事。
从在番和第一次见面说起,讲到千里来居延投军,之后又两人携手出塞,共同作战,感情日笃,心心相印。
两人已私下约定,自是非此不娶,非彼不嫁。
最后说道:“原来我的想法是,这次出塞回来,就请一个稳妥之人出面作伐。
若二老无有异议,自是按俗下聘纳礼,再约以婚期。但没想到朝庭如此安排,实是难以从容置办。
今日苍促而来,是想提请二老同意,今日先口头约定,待我从京城回来后,再行聘婚。不知二老意下如何?”
夫人听得眼前之人对自家闺女用情如此之深,心下感动。
又见马腾相貌堂堂,况已封侯拜将,地位还在自己老爷之上,甚是愿意,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脸向昱昌,轻轻点头,道:“要不要把纭霏叫来问上一问?”
若无今晚大营中纭霏拥抱马腾一节,昱昌心中尚有疑问,现在当然再无必要。
遂云:“不必了。能得靖远侯厚爱,是小女之幸,我单于一家面上也有光彩。事急从权,如此也可。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我们也略备一些妆奁。
将军尽管放心前去,今日一约,即为重诺,应再无变卦之意。一切待将军返回后,再行办理。”
马腾施礼称谢。
昱昌让夫人回屋,与马腾说道:“寿成来到居延,不过半年光景。然人生际遇,实非寻常。
说我对你略有薄助,此言非虚。但更重要的,是你在成就了自己的同时,也成就了我单于昱昌,成就了居延,更是天地可鉴。
现在,你已封侯拜将,且为地方司牧,以此冲龄之岁,有这样的成就,自古罕有。放眼将来,你能取得更大成就,自然勿庸置疑。
只是你这一去雒阳,可有什么打算?”
马腾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我去雒阳。还请将军示下。”
昱昌道:“我想皇上年龄与你相当,自是少年心性。你年纪轻轻就立下这等功劳,皇上想必是好奇,诏你进京,可能是要近距离地看看你,进一步对你有所了解。
这样的机会,人之一生未必能有。若能得到皇上赏识,今后仕途自然顺畅,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若万一应对不当,失了圣心,不但前途不保,恐怕现有的富贵也会得而复失。故尔需要慎之又慎!”
马腾称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