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难舍难分,何况一些大活人!
更何况这些人每日每天殷勤照顾得无以复加,又是患难与共之人,怎能说舍弃就舍弃?
如若再把这些人去了,那皇上岂不真得成了孤家寡人了吗?
二是别无指望。说实在的,咱们大汉朝的这些臣子们,深受儒家教诲,个个忠正板荡,但未免太过迂腐。
你让他们治理朝政教化人心,这个没得说,但若是叫他们弄些花花肠子,个个退避三舍,再说关键在于他们手中无兵啊!
作为一个皇上,若无可靠之人掌兵,那就好比一个人没有脊梁骨,你怎么还能站得起来?”
马腾问道:“那皇上身边难道就无忠心耿耿的掌兵之人?”
孟佗道:“肯定有,但人和人之间是要靠缘分的。
我前面说过,皇上对朝庭的大臣不信任,即使有所信任,若是十常侍觉得不对口昧,不是他们那条线上的人,他们也会说出上百条理由让皇上放弃自己的想法。
这个人很难选啊!
首先得是皇上自己看中的人,同时也是十常侍一条线上的人,而且与朝庭上的大臣没有多少瓜葛,你想想,这样的人得有多难找!
恰在此时,你出现了;无独有偶,你正好无形之中符合这些条件,于是这才有了要你进京面圣之后再去赴任一事。”
马腾愕然,问道:“我何以符合这些条件?”
孟佗道:“寿成啊,以后不光要行军打仗,不光要治理地方,更多的心思还要多考虑考虑人事,尤其是皇上的心思,这才能长久不衰啊!
你想,你与皇上年龄相仿,这样你就不会太复杂。以你的年龄,即使是再复杂又能复杂到哪里去?
这样你们就容易沟通,容易建立起感情,皇上若再施以手段,你必会对他感恩戴德,忠心得死心塌地。
还是自己培养的嫡系最放心、最可靠,为上位者岂不知道这一点?忠心是第一位的。这是其一。
第二,你是边将,掌军之人,以冲龄投军即建不世之功,说明你有本事,不是那等扶不起来的窝囊废。皇上要的是保江山保社稷之人,若无本领,要来何用?
第三,你与朝庭大臣素无瓜葛,简历清白,这样即可避免卷入到是非窝里,不会倒向朝庭任何一党。
第四,你祖上是伏波将军文渊公。文渊公忠武之名那是史有定论的,这样人的后代,忠心自不必说,保江山还是这样的人可靠。
这就是祖上积德了,你可不要小瞧这一点。你若是那奸臣的后代,皇上断无要你进京一说。
这是咱们皇上一边。
再说十常侍一边。你这次若是依了太尉李咸之议,封为凉州别驾,那就自然入了朝臣一党,即使是皇上要你进京,十常侍定会阻挠,而且十之八九不会成行。
恰巧,你的任职最后依了张常侍。虽然说你们素未谋面,但有我这层关系在,张常侍自然把你看作他们一党。于是两者相依,这才有了宣你进京一节。”
“可这,跟给皇上送礼又有什么干系?”马腾不解地问道。
孟佗叹了一口气,说道:“寿成啊,皇上虽说是心有所许,但毕竟没见过你这个人,怎能会轻易地托付大事?
俗话说得好,两好搁一好,剃头挑子一头热是不成的。
皇上富有天下,什么好东西没有?
他看的,不是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是想看看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若是你两手空空地进去,他嘴上虽不会说什么,但心里肯定要打个折扣。
皇上也是人啊!
不说别人,就说说我自己吧,若是我心里欣赏的一个人要来我这里,两手空空的,我肯定不高兴,本来想给他弄点事的,往往就因为这一个小小的细节给搅了。
故尔不可大意。人常说,礼多人不怪。
你送给皇上一毛钱,皇上一高兴,说不定会赐给你一座金山,多划算哪!
再说,我和张常侍给你谋了这么点事体,你就花费那么多,如今见了正主,你却一毛不拔?不论从哪点上也说不过去呀!
当然,咱俩在这里是瞎琢磨,也许是多此一举。今后好好做事,尽职尽责,为皇上分忧,也就是了。”
马腾躬身道:“多谢刺史大人教诲。公忠体国,乃是我等的本份,马腾不敢有忘!
再者,若要效忠皇上,首先必要效忠长官,马腾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孟佗闻言甚喜,迭声说道:“好,好,说得好!这才说到点子上!咱俩先去吃饭,边吃边聊。”
这正是:
揭开云雾纱,戏说众机关。
若非无风马,岂能下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