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就剩下这一头牛了,你们拉走了这一家人就没法过活了!”
一个公差突然飞起一脚,将老头揣倒在地,不屑地说:“你这老不死的东西,我们要你干什么?当老子侍候啊?”
王老五见他爹躺倒在地,立时不干了,放开牛脖子,冲着那个公差就扑了过去。
旁边的乡邻这时也叫嚣起来,一伙子人拥了上去,就要冲那个公差下手。
曲直见事发突然,马上就要出大事,拨开前面的人就要往里冲。
马腾一把拉住了他:他想看看县丞怎么处理这件事。
果然,这个县丞是个老到的,一见这个形势,自己这伙人要吃大亏。
他可是知道羌人被激怒了会有什么后果,所以立马冲着那位公差一巴掌打了过去,训斥道:“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能打老人?我平常都是怎么教育你们的?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你家里没有老子娘?
马上把这位老人扶起来,然后磕头认错!”
那个公差兀自捂着被县丞打痛了的脸,愣愣地看着县丞。
县丞怒目而视,用手指着他的眼,恨恨地说道:“快,马上!要不回去后我打你三十板子!”
那个公差又看了看马上就要发疯的羌人,知道此时形势于已不利,只好乖乖地把老人扶起来,坐在门槛儿上,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县丞见局面已控制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于是急忙转移话题,向着人群中高声喝道:
“曲里正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咱们商量商量。
这钱是公事,不能不交;这王老五家确实困难,也不能不照顾。咱们且商量一个章程,好不好?”
此时曲直见县丞放下了身段,于是朝马腾打了一个响指,得意地笑了笑,径直向人群中走去。
一边走一边喊:“哎,对不了,县丞大人。
前村我妹子生了孩子,我这做大舅的刚过去看了看,没想到就弄了这一出。
对不住了对不住了,您老多担待!”
县丞哼了一声,说道:“曲里正,你别给我耍滑头!
我知道你就一个妹子。去年秋上刚添了一个小子,这不到半年又生了?
你去年也是这个借口,敢情你妹子两年生四次孩子啊?”
众皆轰然大笑,紧张的局面为之一松。
“这回是真的,这次生了一个姑娘,足足有七斤八两!”
曲直一边笑着,一边往里走,来到县丞面前,对县丞的嘲笑丝毫不以为意。
县丞说道:“我知道大家伙也难。可这是朝庭派下来的差使,我李某人也无能为力爱莫能助啊!
兄弟我就是吃这碗饭的,要是完成不了上司交待下来的任务,上司责罚我不说,一不高兴还有可能向上参上一本免了我这个差使。
要是免了我这个差使就能替大家免了今年这笔款子,我也宁可不要头上这顶帽子。
可事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即使是免了我,上头还会再派别的人来;就是免了咱们的县令老爷,皇上也会另择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