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日本到陈朝只需要跨过一道并不算长的东海,如果是用双桅快船从长崎到崇州府,仅仅需要一天半,但就是这道并不艰险的大海天堑,隔断了很多日本人的念想,毫无疑问在这个时代,能够去陈朝谋生,再怎么辛苦都比在日本国内苦苦煎熬要好,能够获得这种机会的日本人都会满脸虔诚的将渡海之旅称之为到达彼岸,这里的彼岸,自然指的是佛之彼岸。
周航看着这些兴奋的武士,心理还是能够理解他们的兴奋,不过他对于那些买过来的日本贫农会感到兴奋颇为不解,要知道,他可是狠下心让这些贫民作为自己的佃农,准备收取五成的高额田赋,这个赋税已经快要和那些南洋土著奴隶承受的赋税差不多了。
“我们买的都是无田的贫民,他们如果想要在日本活下去就必须作为佃农为地主老爷耕种,在陈朝,佃农最多交税不过三成,这是刑部和户部明文规定的,而日本幕府也出台了类似的规定,可惜连年的战乱将幕府的权威消耗殆尽,幕府的律法早就变成了一纸空文,这些佃农最重的赋税在八成,最轻的也要六成,而他们所耕种的土地却越来越小,越来越贫瘠,所以南洋即便赋税高达五成,还是有一大批人抢着想要过来,可惜佐崎候与郑家反应很快,似乎朝廷对于咱们两周防范之意很深啊。”周文德站在大哥旁边,感慨了一句,这种情况周家其实早有预料,他们在巴萨县城附近囤积了最少十万的平民,这些平民很多都是海盗,这是周家百年积累的号召力,这也是他们敢于和英法合作的本钱。
周航的本钱还是太少了,他知道自己依赖系统畸形的成长到现在的地步,如果英法知道他手底下的平民连五千都没有,恐怕直接就打过来了,要知道,他们手底下的土著人没有三十万也有十五万,堆都堆死周航那两三千残兵。
周航也没有和周家兄弟多说什么,他直接把这些武士都编成了一队,他现在需要进雨林围剿那些烦人的土著,而这些作战经验丰富的武士绝对是最佳选择。
十天后,所有的岗楼修建完毕,修建期间,土著又入侵了平原田区三次,周航带领着那群日本武士阻截成功两次,杀死了数十个土著,而自身毫无损失,这些日本武士已经证实了他们的实力和价值,岗楼修建完成后,周航立刻调集了三百火铳兵入驻了岗楼,他带领着三百骑兵坐镇中央,等着岗楼的烽火情报,然而这次,他等到了一场规模空前的入侵。
岗楼修建完成两天后,周航看到了连天的烽火,远处,五个岗楼几乎是同时燃起了烽火,周航看到这一幕,心头一紧,除非是人数极多的敌军,否则这些岗楼不可能同时点燃烽火。
“命令所有军队准备,港口水师火铳队全部下船,战船离港,准备作战,诸位,今天一战,你们将赚足一辈子吃喝不愁的土地!”最后一句,周航扯着嗓子吼了出来,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手下听到周航的话,都怪叫了起来,尤其是那些日本武士,一个个都拔出了武士刀,一边大叫一边在手上挥舞了起长刀,看到手下都如此兴奋,周航立刻纵马而出,最近十几天的骑兵生活让周航已经能够熟练的控制战马,只不过这只是最初级的骑术,和那天陈三泰的骑术相比,还是一个天一个地。
战马很快就穿过田埂,穿过金黄的稻海,看到了黑压压的人群,而在人群前方,一个岗哨上,硝烟四起,乒乒乓乓的火铳声音此起彼伏,周航为了让这些火铳兵能够发挥最大的威力,都给他们配备了燧发枪,射速明显比火铳快不少,而随着距离的拉近,周航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土著,他们身着最简陋的衣服,排着歪歪曲曲的方阵,大喊着向着前方进发,他们的步兵方阵明显和陈朝的步兵方阵不同,作为步兵方阵的最外围,一个个使用竹制长矛的步兵组成了坚实的城墙,而在城墙中间,身材矮小的土著手持长长的火铳,艰难的瞄准着岗楼上面的陈朝士兵,不过相比陈朝士兵可以趴着使用燧发枪,这些依旧在使用火绳枪的土著人根本没办法给岗楼上面的陈朝士兵造成什么伤害。
“大人,这样的方阵,我们骑兵根本冲不进去。”作为经验丰富的日本武士代表,左川十分尽职的驱马赶到周航身旁,小声的提示周航,毕竟周航自己也说过,他只是一个水战将领,陆上的战斗还是需要他们这些老将多多指教。
“嗯,我明白,不过左川君,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骚扰一下这些土著?”周航自然明白,这些坚实的步兵方阵绝对不是他们这么点骑兵能够冲下来的,目测估计,这些过来打秋风的土著最起码有数万之多,光是步兵方阵就有十三个,剩下密密麻麻零零散散的助威土著更是不计其数,恐怕把周航麾下所有士兵拉出来都不一定能够打过这么多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