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苞米地……”
谢建中话说到一半就被双胞胎哥哥捂了嘴,可在场一大半都是成年人,谁不明白。
王贵芝当时就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哪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王八犊子敢欺负苗苗!不想活了是吧?看我今天不打死他!”
老太太说着,就回屋找笤帚。
“奶,这个给你。”谢苗面沉如水从屋里跟出来,直接递给老太太一把菜刀。
姜继红听到谢建中那话心里便是一咯噔,此时见到那雪亮的刀锋,更是不自觉往后退去,“你、你们想干嘛?杀、杀人可是犯法的!”
孙雷更是脸都白了。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说给人递刀就给人递刀,眼都不眨?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图嘴上痛快,瞎几把乱说了!
孙家母子俩被王贵芝挥着菜刀从谢家院子里赶出来,周围看热闹的居然没一个敢上来劝的。
王贵芝有多泼辣,又有多宝贝谢苗这个孙女,这么些年邻居谁不知道?
调戏谢苗,那不是茅楼里打灯笼——找死吗?
何况谢家老二谢卫民还是他们河东大队大队书记,队里分活儿全归他管,谁愿意得罪。
孙家母子俩愣是被追出了半条街,才屁滚尿流从老太太刀下逃出去。
饶是这样,王贵芝还站那儿骂了半天,方提着菜刀回去。
当晚,除了谢苗,谢建华三兄弟也比旁人多分了一大勺蝲蛄豆腐。
“干得好,以后谁敢欺负你姐,就给奶使劲儿揍他!”王贵芝表扬几个孙子。
刘招娣听了,心里有些不高兴。
揍啥揍?万一受伤了怎么办?今天那个孙雷可是比她家建华还大四岁。
她刚想说些什么,就见自家儿子一脸傻笑拼命点头,连一向严厉的丈夫也把自己那份蝲蛄豆腐分给了儿子,“今天表现不错,就不抽你了。”
刘招娣:“……”
一个丫头片子而已,至于吗?
……
七几年的时候还没有双休日,学校周六照常要上课。
下午放学,谢苗背着周末的作业刚和几个弟弟走到村口那边,居然又瞧见了孙雷。
对方像是早在那里等着了,一见他们就走了过来。
谢家兄弟忙将谢苗护在身后,“你又想干嘛?”
孙雷不理他们,低着脑袋对谢苗说:“对不起,我混蛋,我不是人,我不该说那样的话。”说完啪啪连给自己俩嘴巴,转身便走。
这下不光三兄弟,谢苗也愣了,“他这是怎么了?你们又去找他麻烦了?”
“没有啊。”
“那他干嘛突然跑来和我道歉?”
“不知道。”
谢苗蹙起眉,“你们觉不觉得,他脸上的伤好像比昨天还重?”
她一说,谢建华几个才反应过来。
“是啊,他那脸都快肿成猪头了,昨天他来咱们家的时候还没这样儿,他这是又让人揍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他爹听说他闯祸了,回去把他修理了一顿。”
孙雷他爹要是真对他这么严厉,他还能一天天啥也不干,没钱了就冲父母伸手要?
谢苗有些不信,但除了这个,她也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想想只要不是几兄弟干的,就与自己无瓜,她很快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当天晚上,谢苗就将作业全写完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见天色还不错,她找了个背筐,准备上山捡点蘑菇。
随着天气变冷,园子里的菜渐渐少了,倒是山上现在都是蘑菇,正是吃蘑菇的时候。
谢苗虽然在家不干活,但从小没少跟着自家大伯往山上跑。王贵芝还是比较放心的,嘱咐了孙女两句“别太累着”“中午记得回来吃饭”,就放人了。
谁知今年蘑菇不太收,谢苗往深山里走了走,才捡了差不多半背筐。
她估算了下,这些应该够吃两顿,剩下的还能晒一点。正准备下山,突然发现了自家大伯做的记号,还在记号附近看到了野兔的脚印。
村里人常说兔子转山坡,转来转去回老窝。
意思是野兔这种动物它有严重的强迫症,跑得从来都是同一条路线,根本不换。只要发现脚印,在附近设好陷阱,它就有很大几率自投罗网。
谢苗根据记号在附近找了找,果然找到她大伯设的陷阱。
可惜里面空空如也,并没有抓到野兔。
谢苗有些失望的把陷阱上面的掩护重新弄好,起身刚要走,目光触及什么,瞳孔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