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苗心里一暖,突然觉得自己也该给他多一点信任。
“涵江。”她声音软下来,头一次这么亲昵地唤他的名字。
顾涵江听得耳朵都麻了,下意识屏住呼吸,“嗯。”
“你最近怎么样?京市那边的天气是不是也冷了?”
明明知道屋里现在没人,谢苗还是压低声音小眼神儿乱瞟,做贼似的。
那边,顾涵江眼里已经染上细碎的光,“京市也冷了,现在正是去香山看红叶的时候。”
他说着话音一顿,薄唇更贴近话筒,“明年等你来了,一起看。”
“嗯。我记得小学时有一篇语文课文,好像就是描写香山红叶的……”
两人又说了一小会儿,等谢苗挂了电话,顾涵江才放下听筒。
“电话打完了?”
宋云从厨房里出来,不着痕迹打量着儿子的面色。
顾涵江这会儿却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神色,甚至,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凛冽。
“妈,汤好了吗?好了我去送给爷爷。”
顾松年已经去滇省就任,宋云能力有限承受力也有限,他准备直接去找爷爷顾定山。
“快好了,再有个十来分钟吧。”
宋云说着,心里忍不住有些疑惑。
刚才来接电话的时候看着还似乎有些高兴,怎么一个电话接完,脸色反而冷了下来?
借着送汤,顾涵江单独和顾定山说了信被人动了一事,“爷爷,我怀疑这是冲着咱们家来的。”
顾定山闻言,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和谢家那丫头还有往来?”
“嗯。”顾涵江承认得很干脆。
顾定山就端起汤碗垂眸喝了口,“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
一旦顾定山插手,事情的进展比谢苗想象中还要快。
她回学校后没两天,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了。
即使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备战省决赛,她和展鹏的成绩依旧稳稳地占据着年级前两名。大概唯一的不同,就是她这次比展鹏多考了0.5分。
虽然都知道谢苗成绩好进步快,像是有着无穷的潜力。可谁也没想到,她居然能打破展鹏的不败神话,坐上第一的宝座。
整个高二年级都轰动了。
原本还有人觉得谢苗上学期期末之所以能考并列年级第一,是因为运气好,这回也全哑火了。
惊叹之余,同学们忙着改卷子,继续马不停蹄地学习高二下学期的内容。
只有少数在学校住宿的女生发现,她们宿舍楼那个和蔼可亲的宿管阿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看着得有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卫生收拾得一团糟。
上晚自习的时候路过楼下,付玲忍不住往宿管处看了好几眼,“袁姨呢?她这两天怎么没来?”
“可能家里有事请假了吧。”
谢苗随口应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
她才和顾涵江说完信的事没几天,袁姨就不见了,未免太过巧合。
谢苗总觉得,事情在朝着她之前设想过那些可能中,最复杂的方向发展。
果然上第二节晚自习前,金连玉神情古怪从外面进来,直接跑到了谢苗付玲这边。
“袁姨出事儿了,你们知不知道?”她小声问二人。
“袁姨出事儿了?”付玲一惊。
谢苗也适时露出惊讶的表情,想听听金连玉都知道些什么。
金连玉见了,看一眼四周,将声音压得更低,“我问过那位新来的宿管了,她也不知道袁姨啥原因不见了,不过她就是学校找来临时顶班的,她自己说的。”
“那和袁姨出没出事儿有什么关系?”谢苗不解。
金连玉记得谢苗和袁姨关系不错,以手挡着嘴凑到她耳边。
“袁姨又不是牛大嘴,犯了错误被开除了,她就算要走,怎么也得等学校把接班的人找好吧?可她说走就走,还是大半夜走的,你们不觉得蹊跷?”
“你说她是大半夜走的?”付玲皱眉。
“嗯。三班有女生下半夜四点起来上厕所,发现宿管处没人,东西也少了好多。”
“咱们学校该不会遭贼了吧?”
谢苗有些不安的样子,心里却已经十分肯定,袁姨的确不是正常离职。
就是不知道对方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自己跑了,还是……
谢苗很想打电话问问顾涵江,他那边是不是已经出手了。
直觉告诉她,书中剧情或许没她之前想的那么简单,这个袁姨也应该不只是个十八线配角。
可今天才周五,要想打电话,怎么也得等周末回家。
谢苗难得有些焦躁,一晚上发呆好几次,连展鹏都觉察出她有些不对劲儿。
于是下第二节晚自习后他没急着回家,反而问她:“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就是教室里刚开始生炉子,觉得有点闷。”
谢苗说着,突然有个陌生男生从教室门口探进头,“你们班谢苗在吗?”
这人带着副眼镜,很老实的样子,似乎也不认识谢苗是哪个,傻呆呆站在门口。
谢苗放下笔走出去,“我就是谢苗,你找我?”
“不是我找你。”男生忙摇头,“有人让我帮着传个话,说在三楼东边第一个空教室等你。”
三楼东边第一个空教室?那不是以前上竞赛课的教室吗?
谢苗还没反应过来是谁找自己,那男生就匆匆跑走了,她只能带着疑惑上了三楼。
因为竞赛班结束了,东边的几个空教室都没有开灯没有生炉子,显得冷冷清清的。
借着走廊的灯光,谢苗看到东边第一个空教室前门开着。
她蹙眉走过去,刚想伸手到门边墙上开灯,突然被人一把拉了进去。
谢苗被吓了一跳,就要惊叫,身体已经落入了一个怀抱。
有温软的唇擦过她耳畔,“苗苗,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