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乔又安咯咯笑,“她闯了那么大的祸,你费了多少事儿才把她保下来,当然只能跟你离婚了。不过她就是蠢,离婚了还来纠缠你,非要跟你解释,最后被人灭口了。”
灭口?
他当时心里就是一紧,“是不是袁姨?”
“你也知道?”
乔又安瞪大眼,突然哭着要来抱他,“涵江,是不是你也回来了?你都记起来了对不对?你快想办法把我弄出去,事情不该是这样的,谢苗她有问题,她是妖怪!”
这会儿想起女人当时疯癫痴迷的模样,顾涵江还觉得一阵厌恶。
她算什么东西,也配和苗苗比?
就算她说的那些经历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就算苗苗真是什么妖怪,他心里也不会有一丝波动。
他爱着的,从来只是他怀里这个小女人,与她是谁无关。
借着熹微的晨光,他睁眸,静静凝视枕畔那张睡得红扑扑的俏脸。
她依偎着他的样子那样安然、惬意、信赖,仿佛放心地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
她才是那个帮他揪出特务,帮她找回妹妹又救了安安的人。
她才是,他愿意携手走一生的人。
顾涵江轻轻牵起谢苗的手,在她手背落下一吻,“这学期结束,咱们就结婚吧。”
声音很轻,似在呢喃,可怀中人儿的指尖却动了动,无意识回握住他,“嗯。”
那一刻,他唇角绽开笑容,只觉自己这一生都圆满了。
这晚过后没几天,关押间谍人员的特殊监狱传来消息,乔又安自杀了。
顾涵江听后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只顺道去了趟商店,给谢苗买冰糕。
时间滴滴答答走进七月,学校放了暑假,顾涵江也寻时间,亲自开车和谢苗回了北岔村。
冰省的夏天要比京市凉快许多,可大黄这两天还是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恹恹趴在窝里。
谢建中穿着个大裤衩蹲在狗窝边观察良久,问自家亲哥:“哥,咱们家大黄几岁了?”
“十一二岁了吧。”谢建军说,“我记得是咱姐刚上学那年跟人要的。当时咱姐一走你就嚎,哭得满脑门儿汗,咱奶没办法,跟人去要了个狗崽子陪你玩儿。”
“那都多少年的事儿了,你能不能别提?”
谢建中不满地瞪他一眼,又回头忧心忡忡看大黄,“十一二岁,大黄也是条老狗了。哥,你说他这两天饭也不爱吃,弯也不爱溜,是不是岁数太大,快不行了?”
他话音刚落,大黄就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了自己到底行不行。
它原本正趴着,突然一个高窜了出去,可惜没把握好距离,被绷直的狗链子又拽了回来。
但他锲而不舍呀,愣是一面死命扯动着狗链子一面疯狂咆哮,活像家里来了贼。
“这是咋了?”双胞胎都被它这样吓了一跳,忙转头朝院门口看去。
谢苗上身白色半袖衬衣,下身背带短裤,提着个包走了进来,边走还边笑着说话,“我就知道,你一来,大黄肯定得咬你。你说你哪儿惹着它了,它记仇到现在?”
“姐你回来了?”
两兄弟眼睛同时一亮,谢建中还十分狗腿地上来帮她拿包,“我来。”
谢苗随手递给他,见大黄还在嗷嗷嗷狂吠,过去摸了摸它的狗头,“行了,你嗓子不哑啊?”
大黄表示它不哑,它还能再叫五百年。
顾涵江却没第一时间进来,而是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搬出个大纸箱。
谢建中见了忍不住好奇,“姐,你们这是带了啥回来?”
“我买了个彩电。”谢苗说着,笑望向谢建军,“你去帮涵江抬一下。”
“好。”谢建军点点头出去了。
谢建中也想去帮忙搬,可手里还拎着谢苗的包,只能在边上干看着,“彩电?彩电是啥?”
“就是彩色电视机。”
顾涵江一进来,大黄又进入狂战模式,还不停冲他呲牙,凶相毕露,谢苗只能拽着它的链子,“我说大黄你今天怎么了?以前他来也没见你这么凶?打鸡血了?”
“打什么鸡血?它这两天打蔫儿,我都以为它老了,要不行了。”谢建中撇嘴。
“真的?”谢苗不信,“那它这会儿怎么这么龙马精神?”
“我咋知道。”
几人把大纸箱搬进王贵芝那屋,收拾出一块地方,拆开包装将彩电拿了出来。
“这么大?”谢建中立马咋呼起来。
谢建军也问:“这得多少寸?”
“二十一。”
谢苗说着,在屋内扫了一圈,“放窗边吧,坐在炕上看方便,线也不用扯那么长。”
顾涵江“嗯”了一声,出去拿了天线,直接安起来。
王贵芝和人说着话从外面进来,就见顾涵江站在凳子上摆弄天线,谢苗立在一边。
她一愣,“苗苗回来了?”
谢苗闻言转回头,“奶,赵奶奶。”
赵老太太哎了一声,抬头望着顾涵江,“你们这是干嘛呢?安天线?”
“嗯。”谢苗点头。
赵老太太立马乐开了花,“你们家也买电视了啊?我就说你们家早该买了。”
“那不是孩子高中还没念完,怕他们分心吗?”王贵芝笑。
屋里的谢建中听见几人说话,忙探出头,“不是黑白电视,是彩色的,带色的!”满脸得瑟。
“彩色的?”
这年头谁家有台黑白电视机,来看电视的人都能从屋里排到屋外,赵老太太哪见过彩电,说着就要进屋瞅瞅。
正好这时候顾涵江弄好天线,电视里面已经有了人影。她一瞧,还真带色,脚顿时挪不动了。
等谢卫国、谢卫民和程立春从地里回来,王贵芝那屋已经坐满了来看电视的人,十分热闹。
谢卫民也瞧了好几眼,正想问问是谁买的,顾涵江叫住了他,“爹。”
他当时就愣了,“你叫我啥?”
“爹。”男生牵起谢苗的手,“我这次过来,打算和苗苗把证领了。”
一声爹,一句把证领了,当时就将谢卫民震在那儿。
谢卫民此刻的心情简直跟外面的大黄一样一样的,恨不得马上咬死面前这可恶的小子。
他努力压着火气,想借口家里人多,把这话岔过去。
顾涵江却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和苗苗从小定亲,到现在已经十六年。我想陪她走八十六年、九十六年,甚至更久。爹,我们年龄够了,你就把她交给我吧。”
电视声伴随着说话声,从敞开的窗户飘出来,站在檐下的谢苗却只能听到男生坚定的声音。
她想起了一首老歌。
“连就连,我俩结交定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既然认定了这个人,早几年晚几年,又有什么关系。
她突然漾开笑,与顾涵江十指紧扣,“爹,我觉得,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