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长约两米的朴刀,右面是一顶黑斗笠。他抬头饮了一口酒,露出一道狰狞的刀疤。那刀疤在左脸上,像极了一条狰狞的大蜈蚣,约有十公分,自眉角向下直到脸右侧,让人望而生畏。
周清放下酒碗,端着碗面,走到窗前,低头大口吃面。热气蒸腾在他脸上,那蜈蚣般扭曲的疤痕在汤面的热气中似乎也温柔起来。
忽然他抬起头,向左前方望去。
一辆囚车缓缓向前,在无数黑色铁甲守卫押运下,正缓缓穿过宣武门最繁华的街。
雨一直下。听着盔甲铿锵作响的声音,楼两旁的民众好奇地探出脑袋,看着这列清一色黑色铁甲卫士沉闷地机械向前。楼下店铺里躲雨的民众对着囚车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雨下得越来越大,哗哗击打着地面,水花四溅成雾,视线越来越差。
“快看,有人跳下去了!”
巷中风雨依旧,空气中似乎有点冷。隐藏在风雨声中,有刀光闪亮!
“开!”
周清自二楼跃下,双手握刀,一袭青衫猎猎作响,散发飞舞。他爆喝一声,刀光刷的一声斩在囚车上。只一瞬间,那囚车便四分五裂,碎屑四射,溅在周围的守卫上。那劲气把周围的守卫硬生生逼退数步,撞在两旁的小摊里。
“杀人啦!”两侧摊主哭嚎着四散开来。一时间,小摊小贩的贩卖的吃食都被哄散的人群撞翻,那些走卒贩夫气急败坏,却也抱头鼠窜。比起命,这些东西着实算不得什么。
伴着连续不断的脚步声,靴底蹋水的啪嗒声,利刀缓缓抽出刀鞘的磨擦声,数十名脸色肃然的官军从巷中、从宅侧奔走出来。囚车前后的黑铁甲卫封住了街头两端。
“你来了。”囚车里的人被周清砍去枷锁,活动了一下手腕,熟练地抽出周清左脚的匕首。
突!突!突突!街道两旁,传来数道破空声。
官军精锐们用尽可能短的时间做出了反应,迅速抠下扳机,数十枝箭矢携着强劲的破风声射向缓缓站起的囚犯,囚犯无比虚弱,眼看着只能被那些弩箭射成刺猬。
而就在此刻,在弩箭快要抵达周清身前时,一片雪亮的刀光耀亮了囚犯,将层层雨帘照的清晰无比,将那些密密麻麻的弩箭全部卷了进去!
当当一片清脆碎响声在二人身前暴起,十几枝弩箭被坚硬的刀面强行震飞,高速斜向乱射,扎在街道两旁的店铺门楼上,紧接着发出一阵笃笃闷响。
周清缓缓伸手,摘下斗笠,只见他身上那件青衫微微一振,无数雨滴被弹落成细微水粉,如迷濛的雾。
斗笠飞旋,刀光一卷,那些羽箭纷纷落在青石板上。
周清拖刀,龙行虎步潇洒而行,每一步踏出挥舞一道刀光,大开大合,像条钢鞭般呼啸挥舞,裹着雨珠凉风啪啪击出,每一刀出便有一道人影飞起!
官军们惊恐地看着这大胆凶徒,那砍人的动作如锄田般自然。风雨中,隐约的电光照亮了周清脸上的那道蜈蚣,让人不寒而栗!
血溅了一身一脸。终于有人忍不住内心的恐怖,丢下刀剑逃走。
囚犯紧随其后,匕首极尽刁钻地穿过铁甲卫头盔与胸甲的间隙,在那些守卫脖子上留下一条红线。
沉重的刀身及胸,有人横飞撞到巷墙,吐血滑落。刀光破雨,匕首沉闷嗡鸣,人影不停横飞而出,惨嚎恐惧之声响彻街头!
周清向着身前砍了下去,每一道刀光便会砍倒一名对手,那些黑衣甲卫士冲到就像是树木般依次倒在阶前。
二人夺过一匹快马,策马扬鞭,消失在长安街的风雨中。
“大人,我们追吗?”一侍从弯下身去,无比恭敬。
“前方自有人等他。”
侍从轻轻退下。
雨水冲刷着地面,泥土混合着腥气的味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