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一个人坐在床边。
常冰躺在他旁边,看着他的背影。
常冰已经从心理和身体上完全接受了周记堂,这个男人追了她几乎快一整年,想不到在末日里,她却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应该找一个很传统的、性格温和一些的男人生活,但是没想到的事情太多了。这个一直以来不如她的眼睛的“流氓”、“无赖”,现在却成为了她在这世界上,最能够依靠的人。
一切的社会地位、职业,现在都不存在了,现在的世界上,几乎只存在两种职业:战斗的人、不战斗的人。
“你睡不着?”常冰终于看不下去了,她担心周记堂不睡觉会影响身体。
“嗯?你怎么也没睡?”周记堂转头,看了看常冰。
“见你睡不着,我也就跟着不困了。”常冰说着,“你在想什么呢?”
“啊……没想什么……”周记堂搪塞着。
他其实在想山下看见的那栋小白楼。
他同时还在回忆最早在安平湖地铁站附近的时候,那个会所里的情况。
当时他们想要去会所里避难,也是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用枪将他们赶走了。
但是胡思乱想总归是不可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的,只有亲自去冒险看了,才会知道结果。
“别乱想了,你这样想下去,也不会想出什么结果的,只会导致你第二天熊猫眼……”常冰说着。
周记堂转头,再度看了看常冰,没有说话。
随后他俯身,蛮横的将嘴唇与常冰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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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泽恺这边却并不好受。
幸存者和活着的武装人员没有一个人知道所谓的药剂,或者任何其他奇怪的人事物在哪里,大家又恐惧、又愤怒,甚至带一点儿麻木。
恐惧,是恐惧着有人死在面前,生怕自己也会挨了个枪子儿,好不容易找到了末日政*府,看起来是一个很强大的安身之所,但突然间就沦陷了,这让大家不可能不感到恐惧。
愤怒,主要是针对余泽恺,尤其余坚刚才一闹腾,大家将恐惧都转化为一股怒火,针对着余泽恺。
奇怪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将愤怒倾泄到这些持枪的来袭的人身上,他们似乎并不敢对真正伤害自己的人发怒,似乎大家都没有意识到————原来愤怒也是可以恃强凌弱的。
至于麻木。
大家都预感自己可能活不过今晚了,与其在恐惧中度过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不如切断自己对恐惧和愤怒的感知,静静的等待命运的降临?
————中州的人,似乎对命运,有更加禅悟的认识?
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好事。
“我们试过了,确实没有人找到或者知情,你是不是……再多给点儿线索?”余泽恺转头,开始哀求lucien。
“那你说说看,可能会有什么线索?”lucien反问余泽恺。
“你是在哪里丢失的东西啊?具体是什么东西你倒是说的细致一些嘛?”余泽恺见有门,便开始拖延时间,想要在一来一回的对话中,找到可能解脱困境的方法。
lucien警惕的想了想,他并不想让余泽恺知道太多事情,但是眼下这种局面,他也很尴尬,若是真的把这里的人全部屠杀光,那他更是别想拿回那“东西”了。
“在西北边的山脚。”lucien说着。
西北边的山脚??
余泽恺于是说着,“那边,我可是没派过人去过啊,荒山野岭的,顶多有个旅游景点,要物资没物资、要人没人,不会去的啊。”
见到lucien阴郁的脸,余泽恺意识到现在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转头询问大家。
“谁去过西北边的山脚啊??”
并没有人去过。
毕竟,去过山上的七个人根本就不在场——陈皓洋等七人现在藏在楼上的吊顶里面呢。
突然间,余泽恺的天灵盖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天雷击中。
西北边的山脚???谁去过西北边的山脚???
我们的武装人员固然有可能去过,但是还有人去过那边啊!!
郑介铭!!周什么堂!!还有楼下那个受伤的小子,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