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卢家分支,如何敢违逆众多世家,支持逆贼起兵作乱,更是将守军都与了他,若说身后无人支持,却叫人如何能够相信!”太后微微昂起头,目光阴鹜地扫过下席上众人,毫不留情地道,“诸位今日来,想必也不是为了敷衍了事,让我就此作罢吧!”
几位世家家主互望了一眼,终究是袁轲年资最高,对着太后的怒火不动若山,平平静静开了口:“不知太后是何意?”
太后冷笑一声,伸手去过案几上的奏本递给徐司言:“这是安西府送来的,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卢照当初不过是奉命行事,李念逃亡去安西府一路上就有人相护,到了安西更是直入节度使府上,分明是早有安排的。”
“能够安排卢家旁支的会有谁?”太后说到最后冷冷笑着,“能够让安西节度使拿出兵符交给李念的又能有谁?”
她话音未落,坐在席上的卢定安身子一僵,脸色很是难看起来,却不能不掩饰着端起饮子吃了一口,却被那冰凉的饮子激得抽了口凉气,不得不又放下了。
崔丞与郑策的脸色也都不好看起来,这一件事当初诸位世家也都猜测过,心里也知道太后所说的未必不是真的,却没有人像这样挑明开来,毕竟卢家是世家大族,若是真的有了什么事,对世家的势力也是极大的损失。
只是如今太后是不会作罢的,这一场叛乱几乎将大唐的天下都改变了,圣人病危,皇后逝世,贤王被囚,太极宫一片狼藉,帝位就就要旁落,让太后如何能够放过元凶。
殿中的气氛一时僵持住了,太后没有开口,冷冷望着他们,世家家主们也没有开口,他们不愿意就此认下此事,折损一支世家的势力。
这样僵持了许久,崔丞才缓缓开口:“太后意下如何?”
太后目光阴冷地落在卢定安身上,毫不掩饰自己的痛恨与气愤。
一个多时辰之后,宫婢才打起帘子来,送了几位世家家主与崔临出去,只是此时家主们的脸色并不好看,方才这一番谈话并没有如他们所愿地争取到自己想要的,甚至还被太后逼着交出叛乱的元凶,他们自然是不会就此应承下来的,如此倒是无功而返了。
只是他们所代表的终究是连朝中都不敢小看的世家,太后倒也没有就逼着他们答应,谈话只能就此作罢。
几人一路沉默下了玉阶,就要分别上马车之前,郑策终于开了口,他向着崔丞与袁轲拱了拱手,似笑非笑地道:“当日二位邀我入朝,我便推拒,只因如今朝中早已不是当初太宗在时,便是连先帝在时也不如,天下与朝中已经无人知晓李唐天下,只知道有此妇人,牝鸡施晨,我们若是再退让,只怕连世家也会沦为笑柄。”
袁轲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开口道:“若是依你又当如何?”
郑策却是笑了笑,没有再回答,拱手作别,转身上了马车走了。
卢定安看他走了,忙不迭上了自己的马车,吩咐车夫追上去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