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是贤王殿下!”宴席上有人已经认出了那骑马而来的人,失声惊呼。
席上更是一阵慌乱,众人都是不敢置信地望向那一队车马,那是太后的凤辇,可是怎么会是贤王,明明贤王已经被幽禁在宫中……
顾明珠闭了闭眼,脸上露出一丝苦色,沉沉叹了口气。看来局势比他们想象的更糟,李裕已经不再被囚,而且在性子端方的李密与野心勃勃毫无底线的李裕之间,郑袁两家更有可能选择的是李裕。
毕竟只有李裕才会不顾一切什么都愿意付出,只为得到帝位。
凤辇停在了含元殿前玉阶下,李裕翻身下马,意气风发地走到凤辇前亲自扶着撩开帘子下来的太后,满脸笑容:“阿娘,众位公卿大臣还有夫人们都是来给您贺寿的。”
席上众人虽然满意惊惧,都忙离席拜下:“太后安康。”
没有人知道眼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那几位亲王与王妃都不在,显王殿下也不见,只有太后与贤王来了含元殿,实在是教人猜不明白。
顾明珠也拜伏下去,只是她微微抬着头,的余光掠过远远地被李裕扶着的太后,只见太后一身织金九凤朝阳翟衣,头上的十二尾金凤钗明晃晃地耀眼,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瞧起来没有什么不对,一路与行礼的大臣命妇微微颔首而来。
难道太后并不曾被软禁?顾明珠不由地有些疑惑,明明不见有什么不寻常。
只是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来,太后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婢瞧起来都十分眼生,虽然都是一副恭敬的模样,只是步子僵硬,紧紧跟在太后身边,目光却是不住地游移,一遍又一遍在宴席上扫来扫去,全然没有半点敬畏,更像是不安地打探。
而这其中居然没有徐司言。
这不对,顾明珠顿时警醒,徐司言跟在太后身边已经十余年,早已是太后身边不可或缺的人,太后的起居杂事都是她打理的,绝不可能不在太后身边伺候。
这群人恐怕不是伺候太后的,而是来监视她挟持她的!
顾明珠微微侧过脸,望向对席上的崔临,脸色凝重地轻轻摇了摇头,崔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待太后在榻席上安坐,李裕堂而皇之命人送了一张榻席,在太后身旁坐下,隐隐有与太后并肩之势,让众人又是一阵惊愕,却碍于这复杂怪异的局势不敢开口多话,只是纷纷望向太后。
太后恍若没有看见一般,居然没有开口反对,甚至连看也不看,倒是转过脸望向宴席上:“你们都有心了,入宫为我贺寿。”
气氛格外怪异,但席上的谁不是久经风雨事故的,夫人们纷纷笑着道:“太后娘娘寿辰,能入宫贺寿是我等的福气。”
太后含笑,目光扫过命妇的席上:“零陵郡主呢?可回来了。”
顾明珠轻叹一声,随即起身离席,举手及额拜下:“太后娘娘。”
她不抬头也能感觉到太后望着她目光中的急切,还有一旁那宛如毒蛇一般满是怨毒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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