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时,眸光微怔。
“怎么是你?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皇甫羽睛看看窗外,天色还大亮,他怎么就回来了呢?再定睛一看,察觉到一丝异样,男人大手扶额,眉头紧皱,显得有些异样。
男人冷瞥她一眼,却是没有应答,要不是这女人昨夜把床上堆满了花瓣,他也不会到屋顶上去饮酒观星,不想竟在屋顶上睡着了,大概是染了风寒,早上醒来便感觉到头痛,原本打算回屋上床暖和暖和,可从窗口看见花瓣堆里睡得香甜的女人,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想,到了下午头竟然更痛了,男人实在没有办法专心致志的继续批阅文案,这才会这么早就回华云宫。
“喂,你是哪里不舒服吗?”皇甫羽晴放下手中的瓷瓶,关切的迎上前去,虽然男人很惹人厌,而且还给她白眼看,可他们现在毕竟是夫妻,若是他病了,不知会有多少人来责问她的不是,她还是得象征性的关心一下他才是。
幸而床榻上的花瓣已经收拾走了,南宫龙泽二话不说的倒头上床,蒙上被子便睡,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女人说一句话,床榻上残留的花瓣清香,似起到了安神的作用,没一会儿这男人竟就睡着了,微微鼾声从被褥下传来。
皇甫羽晴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男人高大的身躯,拽什么拽!爱理不理的样子,谁稀罕和他说话么?下次他再找她说话,她也绝不会给他好脸看。
鼻尖逸出一声轻哼,皇甫羽晴折返回桌前继续调配香水,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鼻子似乎又好用了,从两只瓷瓶里轻松选择出一种,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笑容,就是它了!
一直忙碌到傍晚,直至风灵把饭菜端进了屋,皇甫羽晴才回过神来,只是一股令她作恶的味道扑鼻而来,原本已经很久没有害口呕吐的女人胃里瞬间又翻滚起来,眸光直逼向风灵:“你端了什么进来,快拿出去。”
风灵微微一怔,无辜的嘟起小嘴儿:“可……这是梅贤妃差人送来的,还说日后王妃每顿的膳食,都定不能少了这碗汤。”
如果不是梅贤妃特意差人过来交待,她也不会忍着这么难闻的味道送进来,这味道别说皇甫羽晴这个孕妇,就算是她也觉得难以忍受。
皇甫羽晴将存放香料的瓷瓶放至鼻间,浓郁的香味遮掩了膳食的腥味儿,她的胃才稍稍好过了些,心里不禁多了几分好奇,到底是什么食材的味道竟然如此难闻?
“你拿过来给我瞧瞧……”皇甫羽晴将香味覆上鼻尖,忍不住凑上前去看看,那一片片看着似肉非肉的东西,就连她也认不得。
“风灵,这是什么汤?”皇甫羽晴捏着鼻子退到五丈开外的距离,那味道着实让她受不了。
“奴婢也不知道。”凤灵摇摇头,无奈的看着皇甫羽晴道:“王妃,你倒是说句话呀,这玩艺儿到底怎么办?奴婢也实在是闻不下去……”
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微微低垂,沉思数秒,压低嗓音吩咐道:“你……悄悄地倒入茅厕,记住……千万别让人看见。”193wi。
风灵眸底闪烁着机敏的清亮光芒,如释重负,连连点头,应了皇甫羽晴的话便奔出了门外,弥散在空气里的味道腥浓味道依然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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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升起一轮明白,银白月光如同一条漫长的银纱从窗口泻入,倾洒在地面。
终于大功告成的女人重重的叹了一口长气,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女人清澈的水眸倏地回望向床榻,那男人从下午一直睡到现在,仔细回味一下,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放下手中调制好的香水,皇甫羽晴朝着床榻走去,小心翼翼的揭开男人蒙头的被褥,眸底闪过一抹异色,昏暗的灯火下,男人镌刻俊颜的肤色似显得有些异常。
几乎连想也未想,皇甫羽晴的柔荑轻探上男人的额头,好烫!这男人正在发烧……
下一秒,女人的柔荑却被男人粗粝的大手一把抓住,男人充满警惕的眸光倏地睁开,瞳仁映入女人的容颜时,骇人戾气点点消然褪去。16934848
“你生病了!”皇甫羽晴皱了皱眉头,淡淡道。
闻言,男人眼中消失的煞气重新浮起,不耐的推开女人搭在他额头的柔荑,摇摇头,虚弱沙哑的嗓音低沉逸出:“不用你管!”
皇甫羽晴还来不及回应他的话,南宫龙泽便已经沉沉的又闭上了眼。
凝望着男人冷毅深邃的五官轮廓,紧便是在昏睡中,两道浓眉也深凝成一条线,透出的冰冷气息让人难以亲近。
额头滚烫,烧得不轻,皇甫羽晴皱了皱眉头,眼下的情形也只好让风灵去唤请太医,可让人着急的是风灵这一趟却是扑了个空,太医府连个人影子也没有。
看着高烧不退的男人,皇甫羽晴不再犹豫,眼下只有她亲自来照顾这个病人了。
“风灵,去多烧点热水,惜音,把王爷的干净衣裳拿两件出来。”
皇甫羽晴知道,发烧的人要多喝温开水,出汗的同时体温也可以下降。风灵和惜音完全不懂该如何照顾病人,总之主子让她们做什么,她们就做什么。
屋内的三个女人围绕着一个男人忙活着,皇甫羽晴负责强喂男人喝热水,她的力气还不算小,要用手臂抬起男人的头倒也不是件易事,这男人简直壮得就跟头牛似的,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的头微微抬起,当热水喂到男人干枯的唇边,男人连眼也没睁,就配合着大口大口的咕咚喝了起来,一碗热水眨眼的功夫便饮干了。
“再去多烧点热水,一会儿衣裳全都得湿透,我们还得给他擦身子。”皇甫羽晴吩咐下去,风灵和惜音又火急燎燎的跑出去烧热水。
如同皇甫羽表所料,喝了热水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南宫龙泽便开始出汗,给他褪衣擦身体就成了眼前最大的难题,皇甫羽晴主仆三人合力才得以解决。
皇甫羽晴负责替男人擦拭身体,当柔荑触碰到那一道道完美的肌肉线条,莫名心头一紧,男人完美的倒三角后背竟让她不自觉的咽了咽喉咙,真是帅呆酷毙。
完成了漫长的换衣动作,风灵和惜音也不禁汗湿了额头,皇甫羽晴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让她们俩先去休息。
“王妃,还是让奴婢们来照顾王爷吧,你还怀着身孕,一定要照顾好身子。”风灵摇摇头,放心不下的望着皇甫羽晴。
“不用多说了,你们都退下去吧。”皇甫羽晴的声音很轻,却是坚决,惜音和风灵只好顺从的退出了房间。
一个晚上皇甫羽晴几乎连眼都没眨一下,喂男人喝水、替他擦身上的汗,好几个时辰后,她抬手探探男人的额头,热度显然是退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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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已经鱼肚泛白,渐渐的天亮了!这一夜皇甫羽晴疲惫不已。她瞧了一眼床上的南宫龙泽仍旧是紧闭双眸昏睡着,便立即从衣柜子中拿出一件干净的衣裳换上,将凌乱的头发梳起一个简单的发髻。
对着铜镜整理着发髻,女人的水眸倏然睁大,倏地回眸望向床榻,床榻上的男人不知是何时坐起来,此刻正斜倚靠着床背,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皇甫羽晴佯装淡定,刚才她见男人没有醒来,所以换衣裳就站在铜镜跟前,这才眨眼的功夫,就发现他正坐靠在床头盯着自己,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
“昨夜是你一直照顾我?”南宫龙泽不答反问,深邃的眸光闪过一抹复杂,虽然昨夜头昏沉的难受,眼皮重得无法睁开,可是他依然能够感受得到照顾自己的人,还有属于她身上独有的那股馨香,绝对是她没错!
“找不到太医,我总不能扔下你不管吧!”皇甫羽晴清冷的水眸淡淡从男人脸上一扫而过,云淡风轻的语气就像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南宫龙泽深邃的眸光微微一怔,这样的说辞听起来简单,可为何却带给他心尖一阵微颤,总不能扔下他不管?这句话竟然会让人感觉到温暖,不管以前对这女人的印象有多坏,这一刻竟然觉得她看起来顺眼了。
缓缓地,男人起身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显得有些有力无力,皇甫羽晴不禁皱紧眉头,上前阻止道:“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再多躺着休息一天。”
“昨日回来的早,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你也一夜未休息,上床睡会儿吧!”男人面色平静如水,吐出的话也不带一丝温度,实在是让女人感觉不到他最后那句到底是关心,还是只是随口一带而过。
不过,男人能够如此平心静气的跟她说话,皇甫羽晴就已经觉得是奇迹了,心里琢磨着大概是他元气还未恢复,此刻没有气力和她生气吧!
南宫龙泽出了房门,皇甫羽晴依稀听见门外传来惜音给男人请安的声音。
“王妃,梅贤妃请你过去一趟。”
惜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推开门看见皇甫羽晴又不禁担忧的道:“王妃,你昨夜一宿没睡吧?不然奴婢去给梅贤妃回个话,就说……”
“不必。我还是去一趟吧。”皇甫羽晴打了个哈欠,这宫里的主儿她可是一个都惹不起,能应付还是得应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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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淑宫内,梅贤妃涂着丹红的指甲在茶杯上轻轻来回摩挲,眸光却是凝望着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皇甫羽晴:“昨儿本宫让人送过去的汤……你可都喝了?”
“呃……喝了!只是那味道……臣妾有些受不了。”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对视着妇人的眼睛,既不逃避,也不躲闪。
“那味儿确实重了点儿,不过受不了也得忍忍,要知道那东西可不好寻。”梅贤妃语气虽是淡淡的,可凌厉的眸光却是带给人无形的压力。
“臣妾斗胆,请问母妃那汤里的食材……究竟是什么?”皇甫羽晴依然好奇,忍不住问道。
“紫河车。”梅贤妃淡淡吐出这三个字。
皇甫羽晴和随行的两个丫鬟都惊呆了,紫河车不就是女人分娩时滑落的胎盘吗?难怪那么重的腥味儿……
一想到这儿,皇甫羽晴的胃里又是一阵翻滚,赶紧掏出丝帕掩嘴干呕,幸亏她今儿一大清早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否则这会儿估计就要丢脸了。
看见皇甫羽晴的反应如此之大,梅贤妃的秀眉不禁蹙成一团,淡淡道:“我让人寻的紫河车可都是男娃儿的,你若是坚持每日服用,定能为泽儿生下皇世子。”
“臣妾明白。”皇甫羽晴恭敬的应声,她知道自己在宫里既无权也无势,自然不能明里顶撞梅贤妃的话,不过阳奉阴违的事儿她还是敢做的。
“这就好,下去吧!”梅贤妃满意的点点头,挥挥手示意皇甫羽晴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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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贤淑宫出来,皇甫羽晴想着答应皇上的香料已经制好了,今天便可以走一趟漫花宫,给苏贵妃把香料送过去,经过宫人通传,皇甫羽晴主仆二人徐徐走入宫殿。
顺着抄手游廊一直往前,苏贵妃就在庭院里休憩。
皇甫羽晴一眼望去,眸光一亮,这漫花宫还真是漫花飞舞,如画如梦的场景,庭院内的琼花开得正旺,一阵微风拂过,洁白的花瓣随风起舞,树下身着素白轻纱罗裙的女子,一脸恬静的端坐在树下抚琴,仪态优雅。
“苏贵妃,平南王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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