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羽晴,杏眸深处却是闪动着异样的精光。
皇甫羽晴缓步朝八角亭的方向走去,正好遇见几名丫鬟在御花园里摘采波米兰,忍不住好奇的上前问道:“你们摘这些花去做什么?”
“回禀王妃,奴婢们是凤央宫的丫鬟,今日凤央宫修整峻工,奴婢们奉命采摘些波米兰回去,皇后娘娘要用这些花瓣来沐浴去去诲气。”年纪看起来轻一些的那名丫鬟小心翼翼的应道,与她同行的另一名丫鬟却是暗暗撞了下她的胳膊,似乎是在示意她不要对皇甫羽晴说这些。
皇甫羽晴看在眼里,唇角勾起一抹暖笑,淡淡道:“那你们接着采吧,本妃也只是在园子里随便走走罢了。”
之前的那名丫鬟自觉说错了话,耷拉下脑袋闷闷的应了下,不再吱声。
皇甫羽晴继续往前走,脑子里琢磨着丫鬟刚才的话,凤央宫已经峻工了,那也就意味着皇后娘娘要从慈心宫搬出来,这对于张皇后而言,恐怕有一种重见天日的喜悦感吧!
想到这儿,皇甫羽晴忍不住掩嘴笑出声来,这些日子她偶尔也会去慈心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对于张皇后焦虚的模样她自然也是看在眼底,不难想像住在慈心宫的这段时日对于张皇后而言是何等煎熬,毕竟太后娘娘不同于常人,她是得罪不起的,还有寄人篱人的感觉对于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而言,应该会有一种屈辱感吧!
“羽晴,我找你好久,原来你在这儿……”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南宫龙砚兴致勃勃的朝着皇甫羽晴的方向奔来,这段日子一直忙着整修凤央宫的事儿,因为父皇和母后的双重压力,让他压根儿抽不出半点空闲溜出来玩儿。
“听说凤央宫的工程峻工了?三皇子总算恢复了自由身,不过现在你是不是得赶紧出宫扩张酒楼多挣银子才是……”皇甫羽晴忍不住笑着戏谑打趣道,看见南宫龙砚这张熟悉的脸,也让她郁结的心情稍稍得到了一些舒缓,在这宫里也总算还有个说得上话的人。
“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南宫龙砚兴奋的俊颜立马垮了下来,拉长着眼没好气的白了皇甫羽晴一眼,沮丧的道:“父皇这一次还真是够狠心的,这么多银子就让本王自个儿掏了,想要挣回那些银子,也不知还得过多久。唉!”
“好了好了,银子挣了就是用来花的,有去有来……”皇甫羽晴莞尔一笑,轻松的语气安慰道:“想想你也不算亏,酒楼挣的那些银子原本就是我七你三,如此算下来,吃亏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虽然听得出女人的话是为了安慰自己,南宫龙砚却还是忍不住翻了她一记白眼,没好气的道:“这种没良心的话恐怕也只有你才说得出口,酒楼开张这几个月,你除了开始的时候还尽心尽责,后面这几个月你有没有算过自己去酒楼的次数?本王想想……恐怕是一只手也能数得过来,这样你也好意思提起自己占的那七成利润。”
面对男人义愤填膺的指控,皇甫羽晴供认不讳,眸光却是没有半点歉意:“你说的这些我都认了,酒楼的事儿我后面确实没有管,可是你也知道我的情况,这皇宫岂是任由人进进出出的,只能等日后我搬出宫去,再多抽出一些空闲来帮你打进酒楼……”
漫不经心的话随口而出,却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南宫龙砚眸底闪过一抹异色,惊诧出声:“你这是要打算搬出宫去?父皇知道吗?”
皇甫羽晴水眸微怔,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毕竟南宫龙泽还没有正式开口提出此事,若是传到了别人耳中,还不知会生出什么样的事端,在宫里住了这段时日,她十分清楚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掉进别人设下的陷阱,还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的好。
“嘘!三哥,这话我可是只对你一个人说,你在外面对谁也不要提起,王爷出宫还没有回来,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到时候误了王爷的事儿怪罪起来,倒霉的人可是我。”皇甫羽晴一脸可怜的楚楚模样凝对上南宫龙砚的眸。
南宫龙砚眸光微怔,瞬间的失神便很快回过神来,不自然的润了润嗓子,压低嗓音道:“这事儿就说到我这儿止了,别人不会知道的,待日后你们搬出了宫也好,咱们之间也不必那么拘谨,处处担心那些爱嚼舌根子的小人。”
见男人是站在自己一边的,皇甫羽晴开心的笑了,却在这时,南宫龙砚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接着问道:“听你刚才说四弟出宫去还没回来?”
男人这话一问,正戳中皇甫羽晴的心事,秀眉不紧微微蹙起,无奈的叹了口长气,淡淡道:“算算时间也有半个月了,连一封书信也没有,也不知到底做什么去了。前些日子听苏贵妃说北疆动、乱,也不知是不是要打仗了。”
闻言,南宫龙砚眸底闪过一抹惊诧,这段时日他只顾着修整凤央宫了,外面的事情一概都不知道,北疆乃灵月的邻国,大约是在二十年前曾经打过一仗,那时候也正是皇甫将军亲自带兵击退敌军,立下赫赫战功,没想到事隔二十年,北疆的那些蛮子竟然还没有死心,依然打着灵月国的主意。然有苏自事。
“不安份的东西,是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南宫龙砚低沉着嗓音喃喃嘀咕道,再反应过来凝向皇甫羽晴:“那你爹呢?你有没有问过他是否出征?”
“这个我也捎话出去问了,我娘带信进来,说我爹好好的在家呢!如果我没有猜的没错,这一次恐怕真是王爷亲自带兵出征了。三哥,不如你去帮着向父皇打听打听,问问王爷到底是不是去打仗了?”皇甫羽晴的语气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不过她一个女儿家却是不好打探军事,南宫龙砚这下来得正巧,这件事情拜托给他去打探准没错。
男人深邃的瞳仁映照出女人眸底的担忧,心里喀噔一下,很不是滋味,唇角却在下一秒微扬,轻笑着应道:“这事儿看来也只有靠本王亲自出马去帮你打探了,你回去等着本王的消息便是了。”
见男人一口应了下来,皇甫羽晴顿时喜上眉梢,心中的那个疙瘩总算是有人能够帮她解开了,激动的一把拽上男人的胳膊:“三哥,看来还是只有你对我最好。”
看着女人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感激自己,南宫龙砚的心里确实很不是滋味儿,可是如今的他已经很清楚自己和皇甫羽晴之间的距离,她是他的弟妹,永远也无法跨逾的界线。
“回去歇着吧!本王这就去父皇那里给你打探消息……”南宫龙砚唇角微微抽搐,笑容显得有些牵强,这一刻让他强颜欢笑,实比让他哭还难受。
“嗯嗯,我这就回去等三哥的消息!”皇甫羽晴笑着连连点头,转身那一刻心底的阴霾也挥散而去,很快她就能得到男人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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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羽晴刚走到殿门,便察觉到了空气里漾着异样的气流,禇姬正迎面而来,看见女人的同时眸光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精光,唇角微抿,上前行礼招呼道:“王妃,王爷回宫了!”
闻言,皇甫羽晴眸光一亮,刚才还让三皇子帮忙去打探消息,没想到再回宫男人竟然都已经回来了,也不及想其它,此刻她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到那张熟悉的俊颜。
“他人在哪儿?带本妃去见他!”皇甫羽晴清冷的嗓音透着微颤,情愫竟不自觉间变得激动起来,前段日子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禇姬恭敬的走在前面带路,眸底却是闪过一抹坏坏冷笑,还真是天助她也,刚才被皇甫羽晴从御花园赶回来没一会儿,王爷便回来了,不过男人回宫的第一句话问到的便是皇甫羽晴,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可是为了能有和男人相处的机会,禇姬还是殷勤主动的带男人去御花园找皇甫羽晴,却不料……正好看见皇甫羽晴和三皇子打得热火朝天,女人甚至激动的一把握上了三皇子的胳膊!
这一幕正好落入眼帘,禇姬小心翼翼的偷睨向男人的脸,南宫龙泽镌刻的俊颜瞬间布满阴霾,额间黑线隐隐欲现,不由分说,一拂衣袖,扬长而去。
对于那一切浑然不觉的皇甫羽晴还沉浸在男人回宫的喜悦中,脚步迈过偏殿的门槛,一眼便看见了那抹熟悉欣长的背影,禇姬抢先一步出声:“王爷,王妃回来了。”
男人没有回头,依然用他欣长的背影对着女人,皇甫羽晴眸底划过一抹疑色,只觉得南宫龙泽看起来有些怪怪的,不禁上前一步,离男人更近了些,轻柔出声:“王爷回来了?这一趟出宫……一切都还顺利吧!”
闻声,男人高大的身躯微微一僵,缓缓的回眸凝望向她,深邃的眸光却透着骇人的诲暗森寒,皇甫羽晴不禁打了个冷颤,不知自己究竟又是哪里惹得他不高兴。
南宫龙泽犀利冷冽的眸光从女人脸上缓缓移向腹间,小腹似乎隆起得更高了些,也让他粗粝的大掌紧握成拳,骨节咯咯作响,听着让人有些发寒。
“王爷这是怎么了?臣妾说错什么话了吗?”皇甫羽晴皱了皱眉头,清冷的水眸毫无惧意的对视上男人的眼睛,他这才刚刚回来就动了怒,着实有些让人猜不透。
“你恐怕希望本王永远不要回宫才好吧!”南宫龙泽醇厚沙哑的性感嗓音从喉咙逸出,透着骇人的戾气,这个该死的女人胆子还真是够大,不知在他离宫的这段日子她和三哥到底有多快活,现在回想起来,刚才在御花园里他真应该冲上前去,狠狠地揍他一顿,而不是一个人回到宫里生闷气。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一走就是半个月,连封书信也没捎回来,知不知道臣妾这段日子是怎样提心吊胆过来的?你这一回来竟然就说出这种话,良心都被狗吃了么,早知道是这样的话,臣妾说什么也不会让……”皇甫羽晴的话说到这里嘎然而止,此刻她压根儿没有半点心情再继续和男人说下去,愤然转身离去。
南宫龙泽没有拦她,深邃的眸光里同样盛着愤怒,禇姬这一次却是没有跟着皇甫羽晴走,反倒是走到男人身侧,小心翼翼的出声道:“别怪奴婢多嘴,王爷还是去劝劝王妃吧,王妃有孕在身,若是气坏了身子……”
“不必再说了。哼!若不是念在她有孕在身,本王早就下令重杖侍候了……”南宫龙泽冷哼一声,拂袖朝殿门走去,看样子是要出去。
“王爷要去哪儿?奴婢跟着你侍候……”禇姬见势脱口而出,直觉告诉她这正是自己插入的最好时机。
只是,男人冷漠的声音传来:“不必了,本王去给父皇请安。”
禇姬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依然无法亲近南宫龙泽,这男人亲眼看见自己的女人和别人亲热,难道就没有想要找个女人亲热报复皇甫羽晴的冲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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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那间狭小的客房,皇甫羽晴心里不知暗骂了自己多少遍,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她还真是够贱的,日后若是她再对那男人客气,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气着气着竟趴在床榻上睡着了,不知何时感觉到身边传来细碎声响,皇甫羽晴倏地睁开眼睛,却正好看见男人那双深邃的眸,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你怎么会在这儿?”皇甫羽晴惊呼出声,水眸划过一抹惊诧,看男人一脸悠闲惬意模样,不知躺在她身边已经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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