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铠甲呢?”我问他道。
东方明日看着我,凝噎道:“铠甲笨重,今日入塔的几乎是整个云州大陆的高手,穿着笨重铠甲并不方便应战,你换上这个吧。”东方明日递给我他的金丝甲。
我皱眉望着东方明日,一时未接。
萧奕然与我道:“金丝甲刀枪不入,你接过来吧。”
我叹了口气,接了东方明日的金丝甲,“谢谢你。”
我去房中穿上金丝甲再出来后,皇帝和各国势力都已有些迫不及待,特别是将与我一起入塔的那九百九十八位高手,看着我的目光,仿佛是看着《无忧曲》和一个死人。
终于,木徵秉持着圣意,带着那九百九十八位高手,和我,这将入塔的九百九十九人,下去护国寺的地下通道。其余人等留在上面的护国寺。
“奚玥!”东方明日喊着将下去地下通道的我。
我看过东方明日,又去看萧奕然。
我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就是没有萧奕然的身影。似乎我穿了金丝甲出来房中后,就再没有看到过萧奕然。
此番入塔,我是那唯一能活着出塔的幸运者吗?我去换金丝甲之前,是不是就是我此生最后一次看到萧奕然?带着遗憾,我下去了护国寺的地下通道。
……
包括木徵师父,正好一千人,我们一千人,站在地下断崖,望着护国寺下的九层佛塔。九层佛塔金光闪闪。然而我已知道那些金光只是镀金,九层佛塔的塔身,乃玄铁铸造,火融不化,再锋利的神兵也劈不毁。
曾从九层佛塔活着走出来的木徵师父,与我们九百九十九位入塔者介绍道:“九层佛塔与上面的护国寺呈倒三角形状。所以地下的九层佛塔,第九层面积最大,依次递减,到第一层面积最小。因此,第九层容纳的人数最多,依次递减,第一层塔可容纳的人数最少。”
“所以为了避免某层塔人满为患,大家抽签决定自己去到佛塔的层位。”
“启动九层佛塔时,虽然每层的大门都会开启,但是一旦九层塔门合上,塔中的机关启动,要想再出塔,只能下去到第一层。”
“塔中机关一旦开启,只有塔中只有一人的生命气息时,第一层塔门才会打开。”
“九层佛塔建于地下,不见天日。塔中每层,都嵌有照明的夜明珠,并且有可流四个周天的沙漏。塔中机关一旦开启,若是可流四个周天的沙漏漏完后,塔中活着的,还是不止一人,第一层的塔门将不会开启。活在塔中的人,将全部被塔中的机关收缴性命!”
“好了,现在我要启动机关了。”
机关启动,果然见到,九层佛塔,每一层的大门,都缓缓打开。
“依次来我这里抽签吧。根据自己抽到的签上的数字,进去相应的楼层!”
“因为机关一旦开启,只能一人活着走出九层佛塔。所以,进去塔中的你们所有人,彼此都是敌人。确保你们得到你们想得到的东西的同时,彼此尽管杀戮吧!”
……
我抽到的签上的数字,是九。
我运气,往第九层佛塔的大门掠了过去。
待到九百九十九位入塔者,都凭签入了塔,每层塔的塔门关闭。九层佛塔残酷的杀戮淘汰制度,正式启动。
因第九层佛塔面积最广,这层的人也最多。放眼望去,近两三百人。云州大会上,曾见过的各方势力都有。
各方势力一边虎视眈眈地望着我,一边警惕着其他的势力。
正式屠戮之前,戴着头盔,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隐国人头目与塔中各方势力道:“虽然东淄国皇帝将各方势力争夺奚二小姐的地点择在九层佛塔,是想各方势力,甚至同一势力的我们相互厮杀,他想收缴云州大陆众位高手的性命!但东淄国人并未参与此次对奚二小姐的争夺,东淄国皇帝又肯将奚二小姐交了出来,我们亦无话可说!何况,即便今日争夺奚二小姐的地点不是九层佛塔,为了争夺奚二小姐,各方势力亦避免不了相互残杀!”
隐国人头目对同样戴着头盔,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部下们训话道:“虽然走出九层佛塔的只能一人!我们自己势力到最后,亦免不了相互残杀!但是,那是同心协力,剿杀了其他势力,从奚二小姐那里得到了《无忧曲》,临出塔之前的事!在这之前,你们不可为了出塔而残杀自己的同胞!”
“是!将军!”
隐国部将们齐声道。
各方势力亦纷纷有人对部下训话。
终于,杀伐开始。
第九层佛塔中,人数两三百。若一人与两三百高手对战,便是立于不败之地,也不知要杀伐到什么时候,但是各势力之间相互厮杀。活着的人数,呈半递减。
很快,第九层佛塔中,只有一百多人。仿佛眨眼之间,人数已经只有四五十。很快人数又锐减到,只有十余人。
起初多方势力并存,到人数只有十余人时,我一眼看去,还活着的,只有两方势力。
一是南疆人,一是隐国人。
南疆人只有两个,隐国人足足十个。
南疆的两人背靠背,仓惶迎敌;隐国人,将南疆的两人团团围住。
我所在的这层塔,杀伐惨烈,然而其实我并未真正动武。那些来杀伐我的势力,均被别的势力攻击,仿佛怕我早他们自己一步落到别人手中。所以我有空纵观战局。
一路杀伐到最后的隐国势力,隐国人的头目武功高强,现在还活着的另九个部下,其中的一个隐国部下,武艺似乎在隐国人头目之上,他对敌,比那隐国头目还要游刃有余。他总是能以最少的招数,将对手毙命。他仿佛能堪破对手的招数似的。而身边菱角锋锐的一个塔中摆件,甚至于一张桌几,都能被他利用起来破对手的招数,令他置对手于死地。
此厢,对手只有两个南疆人了。隐国人首领发话道:“你们速速将两个南疆人围剿,本将军去挟制奚二小姐。”
“是。”
两个南疆人不足俱也,这层塔中,再无别的对手,隐国人头目终于盯上了我。我终于有了真正的敌人。
我的武功只有过去的三成,我先是对那隐国将军发暗器。他避开。以他的武功,又是全副身心要擒拿我,暗器想来并奈何不住他。我以这两日温习的武功招数来应战,十数招后,便被那隐国将军占了上风。无奈,我只得全凭内力和蛮力应战。战到后来,身心投入战斗的我,只觉得迎敌稍微轻松,心中并不知就像萧奕然说的那样,失去记忆的我,虽演武演不出招式,生死对决之下,却本能地使出迎敌的招式。
这时只听我的对手隐国将军,一边接着我的招,一边对着他的部下盛怒叱喝道:“谁让你早早残杀自己同胞的!本将军不是对你们训过话了吗?你……是本将军手下哪个分营的?你……是谁?”
内讧了吗?
我看去。最后的那两个南疆人已经死去。然而那九个隐国部下,却残杀了起来。
不,不该说九个隐国部下相互残杀,该说,其中的一个隐国部下,去杀伐起另外八个隐国部下来。
那个去杀伐另外八个隐国部下的隐国人,正是之前我观战,觉得武功甚至在隐国头领之上的那个隐国部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