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五常。发生这样的事情,本来是她老婆也不愿意见到的,流言蜚语之下,他老婆终于不能忍受,亦是在一个下午,同样选择了投河自尽。
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家中竟是连着去世两人,哪怕杜义内心再强大,心胸再开阔,又如何能忍受此等连续丧失亲人之痛。
“那杜兄现在是打算怎么办?”宁泽对于杜义的遭遇唏嘘不已。
“我将家里的所有家当全部卖了之后,就来城中买了一壶酒,打算喝完之后,就......”杜义说起自己的打算,欲言又止。
宁泽猜想他是经受连番打击之后心灰意冷,看这架势,倒是有些想要酒醉之后自杀一般。
他劝解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哪怕再大的困苦,只要人活着,还有可怕的。”
“哎。”杜义只得叹气。
宁泽想了想,道:“杜兄若是执意如此,小弟自然也没法阻拦。不过......”他压低了声音,目光紧紧盯着面前这个颓废的人。
杜义抬头道:”不过什么?贤弟若是有话,不妨直说便是。“
宁泽想了想,却没有直接开口,反而是话锋一转,轻声问道:”杜兄对于如今的朝廷如何看待?“
一提起此事,杜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双目赤红,狠狠的喝了一杯酒,重重的将酒杯放下。
“还能怎么看?不瞒贤弟,若是其他人问我,或许我还有所顾虑,但咱们都是农户出身,为兄现在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虽说男儿志在四方,但是目前这情况,四方又能在哪?如今朝廷奸臣当道,圣上不体恤百姓疾苦,这才导致方腊那厮祸乱东南。“
”那,依杜兄的意思,又该如何解决呢?“宁泽笑了笑,若有深意。
“当然是清君侧,正朝纲,薄赋税,任贤选能。“杜义毕竟也是读过书、参加过县试的秀才,一说起这事儿,从书本上学习经言大义,张口就来。
“呵呵。”宁泽也不回答,看着他,只是笑了笑,而后又摇了摇头。
“难道不对?”杜义见宁泽的神色,就知道他不太认同。
“或许对吧。”宁泽没有直接说,如果这样的办法真的可行,那历朝历代打着这样旗号的,可并不少,到后来如何?还不是改朝换代,一代江山一代人。
毕竟受限于自己的见识,杜义还没看清楚其中的关键之所在。
宁泽也不勉强,想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与杜兄一见如故,当日一别,没想到今天在此相遇,杜兄遭此人生大难,可不能就此沉沦下去。那可不是在下认识的杜义。”
他后面两句话,说得有些重。自己认识的人,眼睁睁看着人去死,这样的滋味可不好受,所以还是需要劝解的。至于效果如何,但求问心无愧就好。
生死的选择,是杜义自己的事情,他能做的,无非就是尽朋友之谊而已。
不得不说,这样的做法,或许有些冷血无情,但自从见到朝廷对百姓不管不顾,导致整个仪朝东南路天灾人祸不断,垂坐朝堂之人而不自醒,这样的世道,任何多余的同情心,都只会让自己心里添堵。
他能救一人,但救不了天下人。如果人一受到挫折就寻死觅活,那这样的人,倒不如不去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