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炎紧盯着众侍卫,眼中神色不变,声音不卑不亢,低声说道,“还望太后恕罪,奴才曾经得到皇上口谕,命奴才带人进宫保护灼华姑娘与宸公子,就像他们二位少一根头发,也是奴才的失职,请太后娘娘不要为难奴才得好?”
“还敢假传圣意?你不过一个带刀护卫,论官排品,皇上有任何密令也断不会找到你,听着,皓炎胆大妄为,不仅假传圣意,而且,为了两个来路不明的市井之徒,居然敢对哀家不敬,在永盛宫与哀家的人拔剑相向,论罪,斩立决。不需审讯。”太后衣袖一挥,霸气十足。
听到太后的话,皓炎手中的剑高举着,脸上的表情仍是无任何的变化,眼神更是紧盯着身边的侍卫举动。灼华撇了撇嘴,颇觉得无趣,小手探入东方宸的怀里,掏出一枚精美华贵的玉佩,拿到太后眼前晃悠着,“这皇上还好好的活着呢,不知道他如果明日醒来,见到他曾经御赐给宸儿的这块永世康泰的吉祥玉,却成了宸儿的催命符,太后你又要如何自圆其说?”
这个太后的口才真好,不管他们说什么,她似乎都能将他们一一定罪,看来,这就是古人所说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东方昭荀一见此物倒是眉头舒缓,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太后,如果此物也不能证明宸儿的身份,等到明日皇上醒来,自会责罚儿臣,介时,儿臣甘愿受罚。”他缓缓起身,抬眼看着太后,眼中的敬意不在,微微的冷光闪过,“如若不然,我城外十万大军,定会给儿臣讨回一个公道。”
“昭荀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威胁哀家?”太后挑眉一笑,笑意截然未到眼底,反而还露着丝丝冷冽杀气。
“儿臣不敢,儿臣所做之事,都是为了我凤国着想,太后娘娘既然口口声声说宸儿乃市井之徒,那么,如果儿臣也认定了东方立业的身份,并非我东方家的血脉,太后可也会认可?这件事,皇上在听闻之后也是勃然大怒,朝中众臣皆可作证。如果太后娘娘执意要留下真正的市井流民为新君,儿臣也定会做到一个臣子的本份。”东方昭荀笑看着太后,眼中有着狐狸一样的绝魅光彩。
一个宫女匆忙走进,跪地参拜了太后之后,才忙向荀王福身一拜,这才走到太后身边,俯身说了句什么,太后眼神微微一闪,挥了挥手,“送他们出去,记住,给哀家好好看着这两母子,如有任何差子,大可念在不过是听人摆布才进宫,留个全尸罢了。”说完,还瞥了一眼荀王,眼中全是‘慈爱’的‘笑意’。
荀王忙一躬身,“既然如此,儿臣就不打扰太后休息了,儿臣告退。”
灼华一把将宸儿拉出永盛宫,荀王走在最后,不着痕迹的回头看了看眉头紧蹙的太后,正在与身边的人低声交谈着什么,样子似乎有些烦燥不安。不知为何,他的心底隐隐有丝担忧浮出。
灼华走在前面,拉着宸儿,回头看着皓炎面无表情的脸,眯眼一笑,“你刚才的表现真的不错呢?”略微顿了一下,宸儿一听开心的抬头,却听见灼华接下来的话,“一个小小侍卫居然敢跟太后叫板。”如一盆冷水迎头泼下。
低着头闷闷的走着。
“不过是奴才的职责所在,并非与太后娘娘做对。”
东方昭荀走上前来,“皓炎,你要尽力保护灼华姑娘母子,本王要立刻前去御景宫,本王担心……”话未说完,便低叹一声。
“王爷是怕有人会对皇上不利?”皓炎沉声说道,抱拳抬头,“还请王爷放心,属下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那些人想要对付皇上,怕也不易。倒是……”说完,有些哀怨的眼神看了一眼灼华。
东方昭荀忍不住一笑,“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皓侍卫,倒是被灼华姑娘难到了。你放心吧,经此一事,灼华姑娘应该知道这皇宫之内,千万不要轻易走动,如今这皇城之中,任何人也信不过。除了本王与皓侍卫之外,不要与他人接近。”
“哎,灼华知道了,之前不是有杀手要杀我么?一次又一次的,光是靠他一人我也怕靠不住,这才跑到永盛宫,本来心想靠着大树好乘凉,哪知却又引来另一场风波,看来,在这皇宫之中,这脑袋还真是不怎么结实,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掉了。”灼华摸着脖子笑眯眯的说道。
“娘,你放心吧,等到宸儿当上的皇帝,肯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终于有机会说话的宸儿立刻抬头说道。
“这是自然啦。”
东方昭荀听着两人的交谈淡淡一笑,优雅而迷人,“真看不出来,灼华姑娘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高的医术,不仅让皇兄死而复生,还可以让自己的剑伤在短时间内好得如同完人。”
灼华心里‘咯噔’一声,刚才又有些忘形了,忙摆手笑道,脸上的苍白之色渐渐显露而出,“灼华喜欢遇强则强,在太后那种恶人面前,定要直起腰身来,不然,她定会踩在我身上欺负。我又不是神仙,可能是因为之前刚进宫时,没少被王贵妃欺负,如果不是因为堇妃救下灼华,说不定,早就已经死翘翘了,我想着,可以忍痛的功力就是那个时候练成的。”
荀王脸色一变,“都怪本王疏忽,一直以为灼华姑娘医术高明,定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原来你不过是在强忍。”
就连皓炎也是脸色微微一变,灼华脸上的苍白与她之前面对太后时的强悍如同天壤,之前她进宫时,气虚血弱,脸色苍白如纸,一见便知是受了不轻的剑伤,失血所致,真想不到,她区区一个宫婢,为了自己主子当年的一句话,居然可以做这么多事,心里对她的成见,慢慢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