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叫做为君之道,臣懂的,就是知恩图报,皇上你的命是太后所救,先不论她这次的事到底有没有这么严重,但这已经让那些为皇上出生入死的人,心寒。”
“皇上,太后她本就是来自民间,不懂宫中的规矩也是人之常情,何况,太后平日在宫里与众多宫女太监打成一片,不分你我,这是整个皇宫都知道的事,太后为人爽直,不拘小节,这次的事,一定是个误会。”东方昭荀没有东方昭和的激动,仍是优雅如昔,只是神情之间略微有些激动。
“太后与宫里侍卫在树上幽会一事,不止朕一人见到,宫里很多奴才都亲眼所见,如果真如两位皇叔所说,朕尚可原谅,但是如果被太皇太后知道,她又怎么会允许这后宫出现这样的事而不予追究?”东方宸端起茶杯,复又立刻放下,他怕自己的手颤被他们发现,娘她现在一个人在冷宫,虽是不担心她会一走了之,但是,娘最闷不得,他们两人若再不走,他担心,娘会因为无聊而对他恨之入骨。
“太后是孩子心性,想必是真的在宫里闷了太久,想看看宫外的景象,而那冥洛是皇上亲自点给太后娘娘近身保护,他做为一个奴才,应娘娘的命是天经地义,违背不得,依臣所言,这事定不会像皇上所以为的那样复杂。”东方昭荀耐着性子解释,皇上明明爱母如命,怎么就这么心狠,听说皇上命所有人都不得前去伺候,太后一个人在孤清的冷宫之中,要如何度过余生?
“三皇叔,你认为在这皇宫之中,真能容得下孩子心性?”东方宸声音有些冷漠,直直的盯着东方昭荀。
“有什么不可以?你是皇上,这凤国天下你最大,你说了算,而她本是你的母后,你不过是徇私帮你的母后,谁敢多说半个字,臣就先去砍了他的脑袋。”东方昭和仍是一副大嗓门,脸红脖子粗的与东方宸争论。这个女人的死活本不关他的事,可是一想到她一个人在那冷宫之中受莫名的冤屈,也替她不值。
况且,他生平阅人无数,这个女人,定不会像别人认定的那样不守妇道。
“皇子犯罪尚于庶民同罪,两位皇叔有所不知,前段时间母后就想成亲一事与朕有过争执,母后早就过了平常女子的婚龄,可是无奈,她偏偏是朕的母后,只能守一辈子的活寡,朕也给她解释过,本以为她听进去了,哪知……”东方宸故意不说完,也应该说他实在说不下去诋毁娘的话。
‘阿嚏,阿嚏……’东方宸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耳朵火烧般的热,惨了,娘肯定在拼命的骂他了。
喜公公见状,忙进去给东方宸拿了件披风披上,他有些哭笑不得,喜公公深谙东方宸的脾气,便朝两位王爷福了福身,“两位王爷,自打皇上从关外回来之后,已经连着几天没睡个好觉,这一桌子的折子堆得像山一样,如今龙体欠佳,能否请两位王爷让皇上先行休息,这些事,过几天再说。”
“这里哪时轮到你说话了?”东方昭和虽是愤怒,但是这喜公公进宫几十年,可以说是看着他们兄弟几个长大的,所以,他的语气倒也不像是对一般的奴才,只是瞪了他一眼。
“皇上,就算皇上要怪罪太后,能不能送几个宫人进去伺候着,万一太后娘娘旧病复发,一个人在冷宫之中没个照应,可如何是好?”东方昭荀在尽最后一点力气。
东方宸故作沉思状,良久之后才点点头,“准了,不过,再过几天吧,朕要等到她知道自己的错为止。”
见皇上终于是松了口,东方昭荀才给东方昭和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起告退。
“二皇兄,之前我不是叫你一定要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现在我们可是在替太后求情的,你刚才那个态度,万一惹恼了皇上,别说帮不了太后,说不定,还给她添更多的麻烦。”东方昭荀白了东方昭和一眼。
“你以为我想啊?那个女人的死活关我什么事?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会陪你一起进宫求情的,但一想到皇上他忘恩负义,我就看不过去了。”东方昭和说到这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额头。
“算了,你的性子本就是这样,一时哪里改得过来?看刚才皇上的样子,只是在气头上,也许再过一下,就会把太后娘娘放出来,今天我们也总算是没有白来,至少皇上松口,肯让奴才们进去照顾着。”
“哎,刚才皇上说得太后好像水性扬花的女人,也真的是太不应该了,那个女人虽是可恶,但为人还是光明正大,敢作敢为,发起火来比本王的嗓门还大,怎么看也不是那样的人,本王认识她不过才几日,而皇上认识她已经十几年了,莫非他也不了解么?”
“算了,我们就不说这个了,皇上也有为难之处,现在后宫之中,拍手称快的人定是不少,当初太后一手毁了他们多年布置好的计划,皇上才得以顺利登基,而我东方家的江山也没落到外人手上。这些年皇上坐在这个皇位之上,也是费了不少的心力。现在,我们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希望过些日子等皇上气消了,能够念在旧时恩情,赦免太后的罪。”
皇宫深外,某个偏远的冷宫,灼华正坐在地上柳眉倒竖,“臭小子,翅膀硬了,我还以为冷宫是个什么好玩的地方,结果,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小心我拿你的生辰八字来练飞镖,有本事一辈子也别出现在我的面前。你以为这么个冷宫就能困得住我么?要不是,要不是怕你真的敢不要这个皇位,让我功亏一篑,我早就出去吃香的喝辣的了。死陵光,你给我死出来。这么久你都死到哪里去了啊?”
“哎哟。”灼华的额头被人猛敲了一下,“本大仙早就跟你说过,千万别想着可以在背后骂我,我可是听得见的。”
“哎,你还真是神出鬼没。”灼华捂着额头,痛叫了一声。
“我不介意你说我神出神没。”陵光鄙视的看了灼华一眼,四下看了看,一片空落寒碜,撇撇嘴“才没当上几天太后,就被废了,神仙混成你这样,真是我们神界的羞耻。”
“我怎样?”灼华诚心及虚心的请教。
“这里可是冷宫,就是那些没人要的垃圾住的地方,看看你,在神仙界惹出事,被天帝罚,到了凡间,却要被这凤国的皇帝罚,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什么?宸儿居然敢让我住垃圾住的地方……”她黑眸圆睁,突地收住,再怎么样也不能被这陵光看扁了去,“哼,我告诉你,宸儿让我住在这里,一定有他的意思,你不要想挑拨我跟宸儿的关系。”
“本大仙可没那么好的闲心来挑拨你们,只是想来看看你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刚刚见你佛印已现,算得上是功德圆满,离仙班只差一步之遥。总算还不是太给狐族丢脸。”陵光衣袖一挥,一张长长的贵妃椅就出现在院中,他往上一躺,邪魅而诱惑的样子真的是让灼华口水直流,可是,这人就是嘴太臭了些,不然拿来养眼也是不错的。
“对了,你刚才也说宸儿已经将我当成一件立即扔在这个鬼冷宫里,那就应该表示他不再需要我了,你现在是不是来接我回天上由天帝受命成仙了啊?”灼华眼中带着金光,膜拜般的看着陵光。
他冷哼一声,“第一,你不要忘了东方宸说过,你死也要死在宫里,休想出去,如今你身在凡间,就是凡间的君主手握着你的生杀大权,容不得你违抗,而我们仙界的人,也不能插手其中,这也是修行很重要的一步。第二,天帝对你的责罚为三,你现在最多只完成了一件半,天帝凭什么要给你受命?”
灼华微微歪着头瞪着陵光,好女不跟男斗,好,我忍,“那好,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本大仙想到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你急什么?好了,本大仙还有公务在身,可能要离开一些日子,到时候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要自行应付。”
‘公务公务,每次都说自己有公务在身,其实,还不是找借口下凡来玩而已,真是不公平。’她见到陵光起身,灼华可怜兮兮的问了句,“陵光,是不是所有的神仙都不会流眼泪啊?”
“非也,痛到深处,自然会流泪,如同凡人一般,至于你,修为不够,法力不够,像你这种没什么潜力的狐仙,哭不出来也是正常的。因为,那是属于修行的最高境界。”陵光看着灼华眼中的怒火,心情大好,那可恶的笑声在冷宫里回荡了许久,灼华把踩在脚下的东方宸小人像,变成了陵光,射飞镖。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也向人证明了这个地方的年久失修,灼华闷闷的抬起头,见东方宸高大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大门口,却连看也没看她一眼,她也赌气低头继续射飞镖,只是,那张小人像再次换成了东方宸。
皓炎透过大门,见到正坐在内殿门口发呆的灼华,心里更是一痛,她的小脸上,何时像这样没有光彩过?想必,她是觉得因为皇上如此重的责罚,冤枉透了,伤心透了。
“你们全都守在这里,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去。朕倒要看看,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随着大门一关,东方宸立刻跑进来,却在快要走近的时候故意停下脚步,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可是,对付娘这种不一般的人,必须用这种不一般的法子,“娘。”
灼华像没听见般,继续射飞镖,这里别的东西不多,石头可是不缺的,看着灼华将石头砸了‘自己’一身,东方宸心里痛得要死,“娘。”语气不对,重来,他板着脸,“娘,宸儿本来是想看看你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不过,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不知道了。”
“哼,我就是不知道,你说,你说,是不是真的如那个冥洛说的,欲加之罪?你臭小子长大了,当上皇帝了,连你娘我也不放在眼里了,居然将我放在扔垃圾的地方,把我的脸都丢尽了,早知道会有今天这个下场,我就不应该回来,不对,我就不应该出来。现在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句话虽是夸张了一些,但是她真的是后悔了,他居然敢把自己关进冷宫,而且没有他还说这辈子她都休想出宫,莫非,要等到他寿终正寝,自己才能去当神仙?
可是,她又不想他死。
听了她说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话,东方宸也是哭笑不得,这不过才半日的时间,她就说得这么严重,“娘……”
灼华愤愤的打断东方宸的话,“你之前不是说已经废了我了么?就别再叫我娘了,受不起。”
东方宸清了清自己的嗓子,一脸的正色,“今天我来,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是有一些事不明白,想来问个究竟,如果你如实回答,也许,我会考虑还你自由。”他眼中含着笑,灼华莫名的觉得身上有些冷,他的笑,有些奸诈。
但是,自由啊,多么让人陶醉的字眼,她的眼中再次升腾起无数的小星星,狗腿无比的笑着,却又带着一些委屈,“其实我哪在跟你吵架呀?你想想,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可是,你说废我就废我,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他转过身,不去看她的眼睛,那会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而直接将她拉出冷宫,再好生伺候,可是,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他要向她问清楚一切。
“说得好,你口口声声说将我从小拉扯大,对我知根知底,可是,到今天为止,我才发现,我居然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娘。”他转过身,眼神有些邪魅,嘴角轻轻一勾,无限风华魅惑迷人,“甚至,连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
“我是什么人?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当初我救下你,可没想过今天你会这样对我。”
“今年我已经十七岁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娘你今年至少应该三十多了吧?可是,为何你这皮肤,就如同初生婴儿,而你的长相,这么多年来始终如一,仍如同十五、六岁的女子?”他伸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真想看看这张脸下面的那个人,到底长成什么样。
灼华如同见鬼般的后退了一步,躲开他带着电的手指,“太过份了太过份了,东方宸,亏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虽然那些全是药大娘干的,但是,我也不轻松的不是?如今,你却因为这么一个无理的理由废我?告诉你,我不过是保养得当,肌肤水灵灵,怎么,你羡慕还是嫉妒?”
见她的理直气壮,东方宸对上她神情有些闪烁的眼睛,“是么?保养得当?如果娘你将你的保养法宣告天下,说不定可以大赚一笑。”东方宸抿了抿双唇,“还要在我面前说谎么?那晚你喝醉了,我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他故意不将话说完,专注的看着灼华的反应。
“看……看见了……什……什么?”喝酒莫非会露出原形?
“你在怕什么?”东方宸每近一步,灼华便后退一步,“我可是什么也没说啊。”
灼华退无可退,胸口一挺,豁出去了,“说吧,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他至今也没请来那些道士和尚什么的,虽然她不怕,但是,看来他也不是那么肯定地把她当成妖精。
“我,看见了你的尾巴。”这些天,他一直在暗自猜测,他也不敢肯定,因为,这件事太过荒谬,可是,他又解释不了灼华的与众不同,还有那些奇怪的事情,刚才,他在一步步的试探,而她的表情,足以让他知道他的猜测差不了多少,他在赌,如果赢了,就赢了她的人,如果输了,她也逃不了他的手掌心,反正对他也没什么损失。如果灼华知道了他此刻心里所想的,肯定会觉得,这人才是真正的狐狸。
灼华眉心一皱,族长说过,不可以对凡人说出自己的身份,可是如今被他自己看见了,不算是自己违规吧?她眼珠一转,再次紧盯着东方宸,这人虽是她从看到大的,但是他们之间有过五年之别,就是这五年,让她如今完全不了解他了,他的样子很是认真,却没有害怕,凡人见到这种场景不是应该很害怕的么?
他果然不是常人。
“不要再想法子解释,而且,我知道,你很在意我的皇位,莫非,我的皇位与你有什么关系?”还得笑得再奸一些,让她完全相信自己已经知道了她全部的秘密,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她永远都会留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