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我们回来了。”翠碧身影一晃,就直直的立在了正在品尝香茗的云倾天面前,目光炯炯有神,就像是一只偷着了腥的小猫。
“这么快。”云倾天微微低下头,额前的发丝柔顺的垂落,抿了抿红唇,笑道,“看你这样子就是捞到了不少,怎么样?有多少?”
翠碧得意的从衣中拿出一叠银票,摊开递给浅桃,“多着呢,我们七个人都搬不回来,把大半部分都换成了银票,银票一共有两百万两,剩下的都是金子,少说也有五十万两。”
云倾天扬头对着浅桃笑道,“还真是借你吉言,金子堆满了屋子。”
浅桃的脸都要笑烂了,这么多钱啊钱,“金子好,金子好。”
笑完,云倾天的目光中带着几丝戏谑,“还真是杀人放火金腰带,赶明儿咱们多去打劫几家,咱们这花殇宫就不用开了。”
翠碧大大咧咧的走到桌旁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正要猛灌,手却被一道劲风打得生疼,手一颤,杯子便稳稳地落在了桌上,掌柜的盯着翠碧,怒道,“这是我给宫主的茶,你不准喝!”
“这么小气?”翠碧一瘪嘴,“又不是什么珍贵的茶,你再沏一杯不就行了。”
“非也非也。”云倾天纤纤玉指端起了茶杯,鼻尖凑上前去,沉醉的闻了闻,淡淡的笑道,“这碧潭飘雪中的茉莉是产自浓雾环绕的巫山山顶,挑的是白而晶莹、含苞待放的花蕾,采花时间在晴日午后,实属不易,再者这泡茶之水是天山上雪莲花的露水,取的是第二次的沸水,甘醇清淡而不腻。茶叶共有六十六片,一片不多,一片不少,再经过烫壶、置茶、温杯、高冲、闻香、才得以品尝,你说,这茶真不珍贵?”
“这么珍贵?”翠碧疑惑的望向掌柜的小七,见人狠狠地点了点头,才挺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好吧,你帮我沏一壶不怎么珍贵的茶好了。”
小七气冲冲的走出门外,不一会儿就走了回来,手中拿着一个用来给那些客人解渴用的水壶,“砰”的一声摔在了翠碧的面前,怒道,“像你这么牛饮,喝什么茶都是辱没,我看你还是喝水吧!”
翠碧挺无辜的摸了摸鼻子,“生什么气嘛……莫名其妙……”
云倾天淡笑,“你不是说搬不动金子吗?怎么还不去帮她们,倒是自个儿在这坐着?”
翠碧露出了一抹奸诈的笑容,“她们只抬五十万两黄金,我可是拿了两百万辆白银,我比她们拿得多得多,为什么还要再回去?”
浅桃用眼神鄙视她,人家那是抬的真金,一块一块的黄澄澄的金子,你拿的是银票,这有得比吗?
云倾天但笑不语,静静的品着香茗,眸光温暖如初,一丝戏谑之色倒是未变。
过了许久,云倾天的眸中荡漾起一串涟漪,不动声色的瞥了浅桃一眼,浅桃淡笑,轻轻的退出了屋外。
浅桃一走,云倾天就开始套翠碧的话,似是疑惑的问道,“以她们几个的性子,会让你捡这么大的便宜?你就真不怕她们秋后算账?”
“不怕不怕。”翠碧脸上笑意浓浓,“我走的时候可是抬走了两万两银子,她们都以为自个儿占了便宜呢,她们几个真是笨蛋,居然都不知道将黄金白银换成银票。”
“对啊,我们都是笨蛋。”就在翠碧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深蓝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其他几人,皆是面色不善的盯着翠碧。
翠碧一下子就从椅子上弹起,望向云倾天的眼神中有几分明了和懊恼,“宫主!你套我的话!”
“有么?”云倾天蹙眉,那样子要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眸中盛满了不满的情愫,“我怎么会套你的话,这话可不能乱说,浅桃,你说,我有么?”
“没有。”浅桃心中憋笑,暗道自己的主子这埋汰人的技术也是一流的。
翠碧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看向自己面前如狼似虎的几人,心知自己若是再不走可能今晚上就要在床上渡过了,狠狠地一跺脚,哀怨的看了一眼正在若无其事的品茶的云倾天,转身飞走了。
与此同时,几道人影也想箭似地都跟着浅桃“嗖嗖”的飞出了窗外。
几人走后,云倾天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仍旧静静的品茶,过了许久才喃喃的说道,“浅桃,你说今晚上我有没有可能会吃到人肉包子?”
浅桃嘴角抽搐。
傍晚,原本寥寥无几门可罗雀的客栈一下子变得座无虚席,众人喝酒划拳,觥筹交错,使客栈变得喧腾嘈杂起来。
云倾天戴着面纱,在浅桃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下来,身后跟着的是戴着面纱的翠碧,翠碧正一脸哀怨的看着云倾天,摸摸自己青一块紫一块的容颜,心中充满了憋屈。
云倾天众人一出现,客栈内正说话说得热火朝天的人们一下子就静若寒蝉,云倾天轻移莲步,脚步虚浮,轻轻的靠在浅桃的身上,任由着浅桃带着她走向大厅中央的桌子上。
一行人静静的坐在桌子上等待上菜,云倾天淡淡的咳了几声,脸色惨白,“我这身子恐怕是好不了了,恐怕是回不了家了,你们回去告诉爹爹一声,就说……咳咳……女儿不孝……不能够承欢膝下……恐怕要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小姐。”浅桃急急的扶住云倾天,“小姐,你千万别这么说,你的身子一定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