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最后提了两句赫连家子弟入军之事,言辞间颇有些难为情。
宗政霖将信笺叠好,眉眼间看不出喜怒。再拿起慕夕瑶书信,看她淘气在信封上涂涂抹抹,六殿下很是无奈。
这女人写封信都要独树一帜,只一看这没规矩的在右下角落了个大大笑脸,便知她这几日心情不错。
宗政霖展开信笺,片刻之后脸就黑了。
慕夕瑶居然只回了半页书信,之后还敢拿他儿子“抵债”。细观诚庆手脚印记,宗政霖都能想象出当时场景。那小子必定被他娘教得很乐,这种新鲜玩意儿,他该是喜欢。
按理说自己女人儿子都很乐呵,一家之主的六殿下也应该受些感染,体会府上和乐之美。可惜啊,宗政霖如今是恨得咬牙,一点不感激慕夕瑶的“用心良苦。”
真是好。走前再三叮嘱她莫要偷懒,这会儿尽是些歪门邪道,偷奸耍滑。慕夕瑶脑子是好使,不过将她那玲珑心思用在他身上,看来这女人没受够教训。
话说,她是想次次拿诚庆充门面?还是六殿下了解慕夕瑶性情,一猜即中。
宗政霖黑着脸将信收好,轻轻抚弄左手扳指,眼角慢慢露了笑意。
小女人既然敢跟他玩斗法,那就别怪他抢先一步掀了底牌。
晚些时候严乘舟过来,拿着殿下交代的加急信函,出去办事。心里嘀咕着,瑶主子信里到底怎么招惹了殿下,使得主子来了这么干脆的一手。
他手上两封回信,一封是给赫连正妃的家书。另一封,严乘舟可是好奇得紧,居然是往京城慕府上寄,还印有殿下私印。这有私印的信件,意即十分慎重,轻忽不得。
严乘舟才至转角,就遇到五殿下带人过来。
宗政明瞥见他手上信函,“慕府”二字赫然入目,不觉间露了笑意。
“你家侧妃又犯事儿了?”若不是慕夕瑶惹他那六弟不快,怎会让宗政霖点名“慕府”,而不是“慕大人”亲收。
严乘舟眉头一跳,瑶主子这声名都传到五殿下耳中去了?有这样的主子,严乘舟真不知该如何回话。
宗政明看他为难,右手折扇在手心轻拍两下,笑得坦坦荡荡。“罢了,你家殿下家事要紧,赶紧去办。”就不知几日后那女子是何种表情。
宗政明觉得若是慕夕瑶气愤不平,再赶着来一封家书“对峙”,那他也能看看宗政霖笑话,一旁跟着逗会儿乐子。
如今已是快九月,还有一月余,她的第二个孩子便要出世。
离那年选秀初遇,真是一晃经年……
“五哥在此。”宗政霖带着叶开过来,近看却发现宗政明神情不对。
“正待寻你。”宗政明笑笑,掩了心绪。
“蜀中之事……”两人并肩而行,不时交换些看法,若排除夺位这一层撇不开的敌对关系,说不得倒能处到一处。
“还不交代!小姐那件织锦皮毛斗篷,是不是你偷偷带出府去,当掉换了银钱?”
“妈妈明察,奴婢跟了小姐七年,怎会做出此等见不得人之事?”
前方打骂呵斥声打断宗政霖两人商谈政事。这是前院,怎会有女子在游廊哭泣?
“前面何人?见了殿下还不行礼!”知州府上大管家吓得额头冒汗。这是哪个没眼力的奴才,当真晦气。贵人面前岂能失了礼数?
前面四人听闻来者就是被自家老爷小心伺候着的殿下,顿时跪倒一片。颤颤巍巍结巴着请安告罪。
宗政霖原本不耐烦后宅琐事,目光才一挪开,却突然在一名女子身上牢牢定住,凤目中尽是幽深莫测。
宗政明双眼也是定定锁住只露出半张芙蓉面的女子。
像,极像。轮廓跟慕夕瑶像了七八分,除了眼眸中气韵相差太过,竟让人晃眼间认错了人。
“你是何人?”出人意料,首先出声质问的,居然是自来寡言的六殿下宗政霖。
“殿下问话,你要死啦,还不赶紧的答话!”刚才还训斥得厉害的掌事妈妈,看那女子傻乎乎望着两位殿下愣神,吓得急忙戳她手臂,叫她回话。
那女子犹如受了惊吓,说话间有些颤音。“回殿下的话,奴婢是三小姐身边使唤丫头。”
宗政明见她惧怕,放缓语调,“你姓甚名谁,怎地在此,形容不整?”这女子发髻散乱,衣衫不洁,眼眶还微微泛红。目光锐利扫过剩余几人,宗政明大致猜到其中原委。
那丫鬟低了头颅,哑着声回话,“奴婢本名淳于瑶,祖籍漠北。后来战乱,被人卖到大魏做了奴婢。蒙三小姐挑中身边伺候,改名小乔。”
宗政明宗政霖听闻她交代身世,双双挑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