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劣不逊。全身上下就凭着那副狐媚子脸,迷得殿下这些年对她言听计从。不想今日,老天都看不过眼,要收拾了她去!嬷嬷你说,这可是现世报,来得大快人心。”
“更何况,殿下能对她上心,自然就能冷了心去。没了勾引男人的本钱,妾就不信,殿下还能一如既往宠着她,护得跟珍宝似的。”
冯嬷嬷听她说得在理,不由附和,“是这个理儿。男人哪个不是爱俏姐儿。慕氏脸毁了,想来殿下也不会再将她放在心上。”
“只可惜,如此好机会,却除不了她生下的那两小崽子,真真可恶!”淑妃也是精明人,将那两孽种护得着紧。
“主子,您别着急啊,这日子长着呢。侧妃与两个小的,总有回府时候。待得殿下冷了她母子,您再动手不迟。那时候不稳稳当当,比现下这风口上好得多了?”
赫连敏敏叫人上了香茶,捧着茶盏连连点头。“是极。妾是高兴得过了,有些犯糊涂。嬷嬷说得真真到了点子上。来日方长,妾等得起。”
与赫连氏同样欢喜的大有人在。整个六皇子府,除了张氏忐忑不安,旁的女人没一个不是欣喜若狂,自觉机会来了,出头在即。
平日里被慕夕瑶压得狠了,稍稍有些风吹草动,后院已是暗涛翻涌。慕侧妃前程毁了,这消息短时间内传得人尽皆知,连扫撒婆子和丫鬟都聚在一处窃窃私语。
“聚那里干嘛,不想干了就尽早走人。皇子府不留无用之人。”田福山得了殿下谕令,为瑶主子送些换洗衣衫,去往丹若苑路上已是遇见好几拨人私下里谈论主子事情。大管事从来不知晓,侧妃在皇子府影响竟大到如此地步。
就不知今后府里是如何光景。殿下对瑶主子……可会有变?
慕夕瑶昏迷时候,唯一敢顶着宗政霖冷脸进入暖阁的,只元成帝一人。
“现下如何了?”
“身子还好,只御医说伤口会留疤。”
元成帝望着下首规矩站着,面上却恢复许久之前淡漠之人,眉头也跟着蹙起。
这个儿子生来脾气倔强,性子执拗得很。这回府上侧妃遭了大罪,能耐着脾性一步不离,没立时去寻宗政莹晦气,已是不易。
“老六,慕丫头醒来,让她好好将养。她的赏赐,朕给记着。”
若是慕夕瑶这时候清醒,指不定得多高兴,想法铁定不止一个。能让元成帝允诺,实在太过难得。
可惜慕夕瑶也有失手时候,不仅人晕了过去躺在床上,留下能做主的,还擅自替她与元成帝开了口。
“她既舍命护了乌驹,父皇便赏了她吧。”宗政霖说这话是存了气的。
元成帝想着暗卫回禀,也觉这丫头出人意表,竟也有犯傻时候。
“也罢。只你皇姐那头……”
“父皇,儿臣自有分寸。”
那么多儿子中,也就他敢这么直冲冲顶撞过来。元成帝疲惫抚额,片刻之后起身离去。
“终是至亲血脉,留些分寸。”
待得元成帝背影消失,宗政霖掌下桌案霍的塌了一角。
分寸?没要她命即是分寸。慕夕瑶今日遭的罪,他要宗政莹十倍奉还。
痛……好痛。
慕夕瑶迷迷糊糊只觉半边身子都痛得发麻。这么熟悉的痛感……莫不是又穿了?
挣扎着张开眼睛,眼前一片昏黄。只看头顶葛云纱帐,便知不是丹若苑屋里,也不是慕府闺房。慕夕瑶心顿时揪紧,急急偏头向光源处看去。
靠坐床头,垂眸沉思的男人侧颜俊朗,显出强横冷硬,不是宗政霖又是谁?
慢慢回想起之前事情,慕夕瑶悔得肠子都青了。这时候抱着boss痛哭一场,不知有没有额外安抚?
“殿下。”躺得太久,声音有些嘶哑。
宗政霖豁然惊醒,低头撞上慕夕瑶澄亮目光,竟顾不上与她计较,当先出口就违了原先打算。
“身子还痛?”
慕夕瑶昏迷时候,秀眉一直皱着,不时哼唧两声,听得他跟着难受。
“痛,痛得妾发梢都在打颤。”
人一醒就是撒娇。夸大其词是慕夕瑶看家本事。
宗政霖听她声音软糯与往常别无二致,只脸上伤处尤其扎眼,覆着纱布的右脸微微有些浮肿。慕夕瑶未曾察觉,一双眸子只倒映出他身影,话音带着依赖。
宗政霖背脊僵挺,呼吸凝滞,俯身将她看得仔细。
好一会儿后,轻轻扶了人靠在胸前,好似怕她磕着碰着,接触间极其小心。
“还是鲜活些好。”
宗政霖拥着她,说了句令慕夕瑶愕然怔愣的话。之后俯首埋在她颈间,久久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