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明感觉慕夕瑶拽着披风的手指骤然无力,误以为她被眼前一幕打击得太过厉害,看宗政霖目光越发不善。
冷冷扫过宗政霖胸前,比大氅裹得严实的女人。眸子一厉,解了披风系带,探手将慕夕瑶一把拉入怀中,用大氅将人牢牢护住。
再看宗政霖时,眸色已是肃然。
“姐妹家客套,用不着挑这时候。外面人多口杂,不合适。”
既是应付太子,也是为慕夕瑶解围。说话,以何种身份?那女人可当得起慕夕瑶一句“二姐”?
与宗政霖隔街对望,两人间气氛冷得吓人。连凑热闹,想着趁机嘲讽他二人两句的宗政晖都察觉出不妥。
慕夕瑶傻乎乎眨眼,转眼间就被换了位置,还趴在旁的男人怀里……或许,这时候装死都有些多余。
方才匆忙间一瞥,她家boss大人打横抱着个女人,身上盖了银灰色大氅,除了双绯红色绣鞋露在外面,啥也没看清。
最吓人还是六殿下那眼神儿。您说您温香软玉在怀,那神情会不会太吓人了些?而且您这么盯着妾看,妾也没觉着愧疚。咱最多就是半斤八两。
习惯了抓宗政霖冠带,慕夕瑶顺手就拽了宗政明明黄色绸带,仰着脸小小声儿与他打着商量。
“殿下,咱先走成不?妾这腿是真的酸了。实在不行,您把妾放马车里,再与那两位寒暄可好?”今日犯太岁了,她得好好想想回去怎么个交代……
“怕甚?”宗政明显然不赞同她当先回避。
这时候若转身离去,便显得慕夕瑶气势弱了。宗政霖当街与女人搂搂抱抱,身为府上侧妃,慕夕瑶没必要如此退让。
慕夕瑶被他问得没了脾气。得,这真还就解释不清了!她能体会出宗政明一番好意,可事情怕不是如此简单。
旁人不知宗政霖脾气,她岂能不知。就依着他那霸道性子,岂能让旁的男人占了他女人半点便宜?上次她穿着绣鞋才露了个头,就被宗政霖教训了去。像这么着,大喇喇露着双绣鞋在外,也不顾旁人打量,显然宗政霖未曾用心。
换句话说,被他用心的女人,就得时刻当心着点儿。如她这般被宗政明搂在身前,回去绝没有好果子吃!
慕夕瑶突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再不赶紧从太子眼前消失,离得宗政明身侧远些。只看宗政霖阴冷凤目,慕夕瑶似看到了大boss怒发冲冠的凶样。
“殿下,先送妾离开可好?”慕夕瑶可怜兮兮抬着眸子,急得连连拽宗政明冠带。
宗政霖面色冷得似要将人冻住。凤目里寒光乍现,盯着慕夕瑶小手一瞬不移。
好极……背着他出府与男人私会。到了如今还不知死活如此亲密,当真该死!
宗政明被慕夕瑶眼里急切看得软了心肠,终是放手搀着她胳膊,扶着人登上马车。
“本殿庶妃身子不适,先行告辞。”留下一句不太客气的招呼,宗政明打帘让慕夕瑶先行,之后随之入内。
太子若有所思看看明显压着火气的宗政霖,不知他二人如何起了冲突。
宗政霖面色紧绷,眼见宗政明带着慕夕瑶渐渐远去,胸中火气愈发难抑。
“殿下,马车到了。”卫甄战战兢兢低头回禀。这下子回了府去,卫甄想不出会是如何一番地动山摇。
那位……是瑶主子吧?当着殿下面前被五殿下护着,这祸闯得未免太大了些……
宗政霖一声不响抱着人登车,最后看太子一眼,竟是沉寂非常。
宗政晖被人先后两次甩了脸面,冷哼一声,转身进了素食斋。饭食还未上齐,便见近侍急急赶来,满头大汗,一脸惊惶。
“殿下,出大事了!”
太子一脸铁青听完底下人回禀,已是气怒攻心,啪一声砸了茶碗。
“混账东西,孤要的人他也敢动!吃雄心豹子胆了!”
周炳权真是好样的。叫他去绑了人来,居然敢瞒着他私下动手,活该被宗政霖打得半死。
“那女人呢?现在何处?”
“被……,被六殿下带走了。”随侍汗湿衣襟,吓得瑟瑟发抖。
“什么!”宗政晖拍案而起,一脚踹了案几。在屋里来回踱步,好容易冷静下来,才恍然记起宗政霖怀里那女人。
莫非方才那人便是淳于瑶?太子气得一张脸无比狰狞。
难怪那人藏头露尾,被宗政霖护得死紧。竟当着他面,将他千方百计得来之人生生抢了过去。宗政霖这是存心与他撕破脸皮,公然对上?
越想越窝囊,宗政晖冲着那随侍,打心窝子就是狠狠一脚踹了上去。
“一群废物,滚!”
这头宗政晖气得几欲呕血,那边宗政霖亦是火气翻涌。
“卫甄,将人送回。”话才说完,人已打帘而出。
命了卫甄下马,宗政霖自个儿翻身而上,狠狠一抽,马已是奔腾而出。
卫甄呆呆看着殿下于闹市中纵马而去,再看看那方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瑶主子,您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