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夕瑶眸子一闪,缓缓合了书页。
不消片刻,珠帘声窸窸窣窣层叠颤鸣。却是宗政霖冷笑进得屋来,显见火气不降反增。
墨黑袍服沉寂肃杀,衬得他轮廓更见清冷。“娇娇好涵养。”瞧见她身旁案几上游记,宗政霖眸色暗了暗。
是笃定,还是懒于用心?无论哪种,都只叫他气恨难消。
“殿下。”慕夕瑶未曾辩解,起身迎上去,眼见是要为他更衣。
挥开她手臂,宗政霖径直坐在太师椅上。“还愣在外面作何,进来。”
怔愣看着落空的手掌,慕夕瑶背着身子,眯了眯眼。第二次……
瞥过她身影,宗政霖方才挥开她的手掌倏然握拳。遇了她,总有失控时候。
正仔细察看她反应,门边怯怯传来请安行礼的声音。女子小心翼翼,眸子自进屋起,便落在穿着粉色夹袄,微微低头的女人身上。
“奴婢给殿下侧妃请安。”那女人,便是书信与她,迫着她这几日到书院行替代之事的人?
都说她与侧妃像极,今日终于能够看清,到底何样女子,方得殿下欢心。
淳于瑶手心****,睫毛微颤。
明亮烛火下,那女子眼眸扫来,身子一个激灵,寒入骨髓。
不像的……与她哪里又能像了去。那样清冷锋锐的目光,她从未在自己眼里看到过。便是那份不经意间的傲慢,也不是她能仿效得来。
面容不及她精致,里子,更是天生带了懦弱。难怪她身周所有人都说过她也侧妃极像,惟独殿下,对她视若无睹,冷冷扫视她时,那眼神……如今她读懂了,如同看着窃贼,那般厌弃不耐烦。
心里酸酸涨涨,被自己倾慕感激之人这般看待,怕是没人会好过的吧。
“如何?娇娇见了此人,原本那念想,可有悔了?”宗政霖紧紧盯着她双眼,一应神色变幻,俱都收入眼底。
除了起初时震惊,极快的,便是古井无波。
慕夕瑶束手立在他身前两步开外,视线落在屋里金丝琉璃插瓶上。华农晚粉正是最好时候,可惜当日和睦,今日再不复见。
“不悔的。”问心无愧。
此话宗政霖问来,她经得起良心的责问。若是换作淳于瑶开口,她倒是稍显底气不足。
不悔的……三字清晰入耳,宗政霖暴怒。
“好极。”因了怒气,手掌拍在炕桌上,扳指清脆碰撞声,在屋里显得尤其清亮。
“过来!”朝着淳于瑶冷声下令,吓得那历来胆儿小的,畏畏缩缩挪了步子。
一把将人拉到膝上坐下,手掌搁在她腰间。动作亲昵,眼底却阴冷异常。
“如此,也不悔?”手掌缓缓上移,睨着她的眸子片刻未曾移转。只腿上之人僵硬颤栗,宗政霖不耐。
慕夕瑶不想他竟如此作为,眸色一滞,脸色也跟着变得难看。
宗政霖,当她跟前如此羞辱于人。便是要搂搂抱抱,也该回了他自己屋里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