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扮作木槿夫人随侍?慕夕瑶怔愕。片刻过后,也就顺势应下。既然宗政霖如是说,她照做便是。但凡能去猎场瞧瞧,即便再给安个名头,她也是不嫌弃的。
锡城北门外,六殿下皇子仪仗旌旗招展,明黄色帷帐上玄色蟠龙绣纹庄严华贵。只极不相衬的,近旁停了顶湘妃色垂帘暖轿,四角挂了宝蓝流苏轸穗并一对振玉香铃。小娇两侧各立了两个丫头,俱是头面齐整,蜀锦对襟小袄。连耳坠子与手腕上珠玉镯子都是金石轩新出佳品。
这身派头,便看得自东门出去,同样跟着各府上大人凑热闹的女眷们眼神儿都险些离不开去。谦恭静候一旁,早风裹了暖轿纱帐,便有盈盈淡香送到,这香味儿,分明是城里老字号熏香铺子轻易不外售的“嘉宝芝兰”。只一粉盒香料,便要五百两银,偶有人得了,都是在家里省着拿来熏了上好衣衫被褥,哪里能暴殄天物只为洒了软帐添些风雅。
再透过小娇前錾铜钩挂着的丁香色垂帘,隐隐可见一风姿卓雅的女子侧躺其中,那腰间陡然下沉的曲线,将整个人都衬得曼妙起来,直勾得过往近前行礼之人,忍不住偷偷觑上两眼。
宗政霖肃面寡言,多数时候只与来人颔首示意。肩上松散披着的玄青色氅衣曳地,整个人闲散陷进锦榻。眼风扫过暖轿中熟悉身影,指尖动了动。
若非场合不对,定要捉了那招摇过市的女人怀里教训。
本该是径直前往猎场,却不知殿下为何此地驻留。众人正疑惑间,却见卫统领自身后打马奔来,到了跟前利落下地,非是向殿下复命,而是拐了个弯儿,恭恭敬敬停在那顶小娇前头。
“夫人,聚鲜楼的奶白枣宝到了。还有新出的酥炸腰果属下也要了一份。”说完招呼身后侍卫提了食盒递给丫鬟。
蕙兰伸手抱了盒子,正要掀帘进去,却被慕夕瑶突然出声拦了下来。
本以为能见着里面神秘女人何等姿色,不想小丫鬟手停在半空复又缓缓放下,倒叫私底下觊觎之人俱是遗憾喟叹。
“殿下,妾欲与殿下共案同食。殿下可能赏脸?”婉转轻扬的声调,微微带了沙哑,像是早起时尚在迷糊中的嘟嚷,只甜腻得周遭人心都酥了。
男人丢了魂儿,一旁随行的女人可是个个恨得咬牙切齿。哪里来的狐媚子,开口就是不要脸的调调。这种人在后院,必然就是那搅事儿的祸头子。
“卫甄。迎夫人过来。”见六殿下应允,四周瞬时寂静下来。夫人,哪家夫人?锡城里能称得上夫人,又能随侍殿下左右,莫不是……那人在此?
难怪大清早停在北门外,劳烦卫统领专程从西边儿聚鲜楼带了吃食零嘴儿。殿下跟前能有这般脸面,也该是她才对。
男人们心里痒痒,即将见到六殿下在北地唯一收用的女人,这该是何等尤物,才能入了皇子眼底。更何况,这位主子爷,在盛京,传言也只宠着慕氏一人。眼光何其挑剔,由此可见一斑。
家里男人有了骚动,身旁跟着的女人也未必平静。先是恨极这爱出风头,不知廉耻的。余下便是要亲眼瞧瞧这女人颜色到底如何,是否撑得起外间盛名,凭的什么竟被殿下独独看中,伤了北地女儿家多少旖旎情思。
卫甄听令叫人摆了杌子,一切妥当,蕙兰方凑近边儿上递了个话。
小轿里女声轻轻应诺,众人便见帷帐里身影极缓极缓,支着手肘坐起了身。
咕隆,暗地里吞咽声起。除了达官贵人,此地许多围观之人,只见了这朦朦胧胧一幕剪影,已是紧了面色。还未等众人回神,便见小丫鬟恰恰进去挡了各方窥视目光。
哎,当真天不作美。好好的美人儿,惊鸿一瞥还未看得过瘾,那偏了半个身位的侧影已是叫人浮想联翩。
待得盼了许久之人被丫鬟让出身来,莫说四下里男人,便是一众女眷无不失望至极。
人是瞧见了,只可惜大大的狐裘兜帽掩了面庞,竟是发丝儿都没漏出一缕。身上更是披了顶顶华贵紫貂毛披风,衣摆曳地,除了知晓此人富贵至极,旁的一概无法窥视。
女子莲步轻移,由卫大人护着,转眼便被小丫鬟扶了登上杌凳。本以为今日定没了收获,正有些丧气,却见皇子轿辇中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骤然探出,拇指上套着玉扳指,指节根根分明。眨眼之间,那女人便被殿下拦腰卷入其中。自下看去,当空舞过衣摆扬洒,正似半开的花苞,欲语还休,形态娇艳。
美,仿似魏紫当前,赏了场花宴。
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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