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拢上兜帽,宗政霖抱着人稳稳站起。
“宴席继续,本殿先行一步。”说完也不顾众人急急自胡姬身上抽手,歪歪斜斜起身恭送,只带了近侍大步离去。
见着上首之人怀抱女人匆匆离席,座下几双本是浑浊的眼睛立时恢复了清明。眼底闪过事成之后的欣喜得意。
大魏六殿下,任其平日再是冷肃自律,遇上合心意的女人,还不是让他们有机可趁。今日敢这般迅疾出手,全因木槿夫人小半年来,据暗线得来消息,实实在在乃宗政霖收用宠爱之人。再看围场外两人相处情景,正好两相映证,方才下定决心提前行事。
这会儿药该是缓缓入体,需两个时辰才能被那位察觉。午后狩猎,便是他们筹谋许久,不容错过的大好时机。
周遭再无旁人,慕夕瑶探出小手轻拽他冠带。“殿下,您身子可还好?”又不放心摸上他脸庞,再想往额头攀附,却是够不上了。
腿儿短也就罢了,手臂也不争气。撅嘴儿扭动起来,眼见就要撑着他肩头往上边挪腾。
卫甄见那位没个消停在殿下怀里折腾,十分识相缓了脚步,隔得几丈远遥遥缀着。府卫紧随身后,前头已望见营帐,殿下安危得以保全,他便得有些眼色。
“莫闹。”抓了她小手握着,宗政霖俯身亲吻她手心。“无碍,娇娇莫急。”凤目神采奕奕,眼底带着灼热。
这般为他担忧,小女人平日口口声声“讨厌”“嫌弃”,该是口是心非,实则欢喜。越想那声气儿越娇软可人,直直唤进他心坎儿里去。
待得进了营帐,慕夕瑶眼见卫甄递上个白瓷药瓶,宗政霖眼也没眨,就这么倒了药丸吞服下肚。
“玉姑特意给殿下制的?”得他信任之人,慕夕瑶如数家珍。“殿下为何不带了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话才问完已觉出异样。得,她给忘了,这男人不爱用药。念及几次伺候他吃药,宗政霖哪回是心甘情愿,不给她摆脸色的。便是方才,也是气势十足吞了那丸子。
“即便药力入体,那人也难以成事。”塞了瓶口,宗政霖不屑冷哼。当他是寻常武夫,没了功夫便束手待毙。
这话慕夕瑶信。面前这老奸巨猾的,怎么可能只带了卫甄出来。莫干岭有严乘舟在,那神出鬼没的暗卫头头,总该也有个去处的吧。
可是殿下,您再能耐,上回那药……偷偷觑他一眼,赶忙正了神色,若无其事碰了茶盏小口掇弄。
妾不说出口,咱心知肚明。看未来万岁爷笑话,妾一个人偷着乐。
“娇娇。”被男人柔声叫唤,慕夕瑶本能抬头。
“眼中戏谑,该罚。”俯身便压了上去,将人放倒锦榻,一把揭了她面纱。初看之时便叫他心折,这会儿正当好好观赏了去。
小女人一改素颜,妆容精致。墨色眼线淡淡抹了金粉,额间点了花钿,胭脂红唇,妖邪靡丽。眼尾高挑,显得那双水汪汪秋水明目狭长多情,目光流转间顾盼生辉,娇艳勾人。
撑着手臂凝视她许久,宗政霖举着面巾凑到鼻端,微微合了眼眸。果真带了她身上香气。暖香似慕夕瑶柔若无骨的小手,钻进肺腑,就这么浅浅柔柔挠得他心猿意马。
被他暗示性极强的眼神盯住,慕夕瑶双颊晕红,睫毛频闪,似有羞色。
除去她身上极不待见,招摇过市那孔雀氅衣,六殿下好似忘了当初送予她时,只屋里看着觉得极好。这会儿被她挑拣出来外头显摆,宗政霖如何看着都不顺心。
更不说里面这件儿束了胸口的窄袖小袄。
“不想本殿清算此事,娇娇,知晓如何做了?”修长手指沿着对襟开口缓缓而上,眼看就要触及被绷得饱满挺拔的胸脯,慕夕瑶急急应诺。“出去屋里再不穿用的。”
手腕被他压着,砧板上的鱼肉,她很识时务。更甚至,今儿本就是带着目的去的,虽被对方打乱步调,无奈boss火眼金睛,人赃并获抵赖不得。
指尖有意划过那起伏曲线,就在慕夕瑶以为即将落入虎口之际,宗政霖手指忽的拐了个弯儿。
抽出她对襟口绢帕,六殿下眸色沉沉,轻柔替她擦拭掉口脂,遗憾喟叹。
“勿羞。服药半个时辰,不宜行房。”药力驱散,忌血气浮动。说罢轻触她小嘴儿,片刻即离。只手上那绢帕,并未物归原主,而是当着她面前纳入袖袍。
昏昏然躺在他身下,慕夕瑶睁着眼眸半晌回不过神。
她居然被“暂不能举”的男人给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