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我不听话你也会如审问刺客一般审问我吗?”长生挑眉问道。
南疆土司笑道:“公主果真是聪明人。”
“哎。”长生叹了口气,“看来我是白费口舌了,算了,不说了,还是靠实力说话吧。”说完,放下啃了两口的果子,拿了手帕擦了擦手,继续道:“那起码告诉我刺客是谁派来的,也好让我能防着活到你所说的可以解惑的那一日?”
“公主是真的把我当傻子了吗?”
“怎敢?”长生道,“我就算把自己当傻子也绝对不比把你当傻子。”说完,看着他便又说出了一个名字,“王驰。”
南疆土司神色没有丝毫的波动,任谁也看不出他审出了什么,更瞧不出他跟王驰是不是有什么勾结。
长生摊手:“好吧,仇人太多了就不一一列举了。”随后便终止了这个话题,继续道:“时候不早了吧?我这个证婚人是不是该出场了?”
改来的终究会来,谁也阻止不了,也不会阻止。
至于王驰,与她如今所谋的相比,他不过是一只蝼蚁,有用的时候便留着,用完了丢了便是!想要她的命?她会让他看到蝼蚁望向登天的下场!
……
军营中的婚礼本来便不可能有多盛大的,不过眼前的场面也还是不简陋,说是隆重也不为过。
南疆人崇尚白色,搭建的婚台上是洁白的,白色的绸布由新娘的营帐一路铺到了婚台上,而秦桓早早便被押上了婚台,一身洁白的衣袍站在婚台之上,篝火的光芒让纯白多了一抹惊艳。
他面无表情,却未减英武。
长生走到了他的面前,突然间有些心酸,“大哥。”
秦桓低头抬手摸着她的头,“没事。”
长生低头抿了抿唇,抬头露出了一抹灿烂的微笑,“恭喜。”
“好。”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场婚礼也是唯一的一场婚礼。
鼓乐响起,鲜花漫天飞舞,篝火熊熊,众人欢呼,现在的气氛被推到了最高点,可长生的心却是冷的,很冷很冷。
这里的所有纯白,在不久之后将会沾染上鲜血的颜色。
一切的美好都会被摧毁殆尽,今夜所有的美好回忆在将来都会成为噩梦一般的存在,刻入了骨子里,永远也抹不去。
至少对秦桓来说是这样的。
阿玲本就是个美人,经过了精心装扮之后更是美艳绝伦,雪白的衣裙,头带花环,便是明明知道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强迫而来的,可也认识欢喜仍是幸福。
“我说过我会嫁给你的。”
秦桓沉默。
她握起了他的手,站在了他们信奉的神灵图腾之前,行着成为结成夫妻的所有仪式,阿玲主导,秦桓被迫配合,他不能不配合,因为一把刀搁在了长生的脖子上。
长生这个证婚人其实不过是个摆设,若不是脖子上的那把刀太过阴寒,她或许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透明的。
“对不起,我不会祝福你们。”
最后,终于有她的用处了,为新人举杯祝福,可他举了杯,却并未说出祝福之语。
阿玲冷笑:“没关系!”
“礼成!”一声吆喝,欢呼声鼓乐声似能冲破夜空一般。
新人被送入了新房去了,依照本地的婚俗,闹新房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节目,不过这次却被取消了,也没有任何人提起。
婚礼之后,所有的热闹消失了,整个大营死一般沉寂。
长生还是被南疆土司给带走了,似乎只有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才可以放心,又或许是想让长生亲眼看着他们是如何让大周的军队有去无回!
时间过得很慢,夜越发的深沉。
“你妹子到底会用什么办法逼我大哥跟她洞房?”似乎坐的无聊了,长生又开始骚扰大土司了,“下药?还是直接来强的?”
南疆土司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闭嘴!”
“就不能说说?将来若是我也喜欢一个不喜欢不愿意娶我的人我也可以效仿一下。”长生语不惊人死不休似的,“虽然我不喜欢你妹子,不过也是真的佩服她,管他喜不喜欢自己了,抢了再说!”
南疆土司握着书卷的手似乎泛起了青筋。
“不过我想我以后运气一定不会这般糟糕的。”长生继续道,似乎丝毫没发现对方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不说我美貌如花,就说我这人见人爱的脾气,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我该担心将来不知道选哪一个才好。”
“嘭!”南疆土司重重地拍下了手中的书卷,“你就这般有把握?”
长生看着他,“我说过在绝对的势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浮云,既然如此,何不轻轻松松的了?土司大人,你真的无需这般紧张。”
“就算正面交锋我们不敌,可你在我手里!”南疆土司一字一字地道:“杀了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那你试试。”长生笑道,明明是笑的天真烂漫的,却是让人不敢轻视。
南疆土司的眼眸越发的幽深,深得几乎可以把人给吞了。
长生安安静静地等着,也笑着。
账内的气氛一点一点地凝结成冰,不知道过了多久,南疆土司才开了口:“好,那就看看大周皇帝的嫡公主到底有什么扭转乾坤的本事——”
“好。”长生笑道。
……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到了凌晨时分,外边的安静被打破了,战斗声随即响起,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越来越猛烈。
“禀大人,西面击退敌军,砍杀大周将士数十人!”
“禀大人,敌军在南面中伏,歼灭敌军一队!”
“禀大人……”
隔了不久便有人进来禀报战报,都是捷报,大周将士损失惨重,几乎是要有去无回一般,南疆土司脸上笑着,可却始终没有到达眼底,因为长生端坐营中,不见丝毫的着急。
是强撑着还是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所谓的战败?
他们还有什么计划?
“看来今晚上公主殿下是走不了了。”
长生笑道:“今晚上当然是走不了了?现在一过凌晨,晚上已过,早已经是第二天了,我可没穿梭时空的本事。”
南疆土司眯起了眼。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长生笑着继续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跑来这瓮城受这份罪?”
南疆土司没有回答。
“因为我的野心也不小。”长生继续道,“你要的不过是这区区南疆,你所谓的族人翻身,而我要的却是整个大周江山。”
南疆土司眸子一瞠,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南疆一战,对你来说至关重要,对我来说亦然。”长生看着他,明明是微笑着却让人不寒而栗,“所以我比你更敢下手,下狠手!”
“你做了什么?!”南疆土司喝道,脸色变了变。
长生眉眼弯弯,“等一下你不就知道了?”
南疆土司起身。
长生稳稳坐着。
南疆土司快步走向她,大有要动手逼问的阵势,不过他才走到了她的面前都还没有动手,便见一士兵冲了进来,浑身是血,“启禀大人,祖地遇袭——”
长生笑容更深,终于来了。
“你们做了什么?!”南疆土司眼睛泛起了嗜血的光芒,一字一字地喝道。
长生抬头看着他,亦是一字一字地道:“大周将士身上所流下的血,都将会从你们身上一一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