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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萧惟不知道秦阳给她的那信与锦帛上面写了什么,她没有给他看,似乎也不打算给任何人看,只是她的情绪明显很不稳定,“你若是……”
“我怎么可能会后悔?!”长生暴怒出声,像是看着仇人一般看着他,“连你也认为我错了?认为我……”
萧惟伸手将她紧紧抱着。
长生浑身颤抖,话被截断了,说出来了伤人伤己,说不出来更是如此。
“没关系,没关系的。”萧惟缓缓道,柔和的声音像是清泉一般抚慰着她内心的暴动,“没事的,你想做便去做,只要你心里舒服就好,什么也不用管什么也不用理会。”
长生一下一下地喘着气,抽泣一般地喘着气,许久许久,咬着牙,“我们去皇陵!”
萧惟一愣。
长生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我要亲手了结这一切!我会亲手告诉所有人,我绝不后悔我更不会接受他的施舍——”
萧惟皱了皱眉,但还是道:“好。”
不管她要做什么,他都陪着她,即便是错,即便她会后悔!或许理智上不该如此纵容她,只是,她现在要的便是这份纵容,这份毫无保留地与她站在一起与她同仇敌忾的坚定,他要让她知道,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的身边永远都不会没有人陪着!
即便万劫不复!
……
秦阳对长生失望透顶,他一直觉得她即便做了些什么也总还是保留着一份情分的,就算不是真的秦长生,可到底也是相处了多年,这一年来她对他也算是用了心的,可是没想到——他不是真的不想管了,只是管不了了,他斗不过她,便是他现在跑出去说谋逆的是长生公主,怕也不会有几个人信,便是有人信,他又如何能这般做?父皇信上的嘱托他即便无法做到,可至少不是他亲手毁了她!他不管了,他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他要回去守着母妃,不,带母妃走!
父皇不管为什么突然间一个人跑了,也留下了近乎遗言的东西,但是绝对不会是去寻死的,他是大周的皇帝,哪里会做出这般不负责的事情来?若他真的可以丢下一切放下责任,便不会对那臭丫头做出那般的安排!
不管了了!
他什么也不管了!
秦阳一路快马狂奔回京,自然不像裕明帝那般的胆大,一个人上路,而是直接找了好几个禁卫军护送他回去。
长生没有阻拦。
他也没感激她!
不过便是找了人护送,可路上还是出事了,居然有刺客来袭击他,即便他带了好些个人,可最终仍是不敌这些刺客。
秦阳摔下了马,面色惨白地看着步步逼近的持刀刺客,那滴着血的刀刺过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这一次死定了的,他闭上了眼睛,不过预料中的痛楚却没有传来,反而是传来了哀嚎声,他愣了一下,忙睁开眼睛,便见方才屠杀他们的刺客此时整备另一伙,不,是两个黑衣人屠杀!
“留活口——”
看着那些刺客一个一个地倒下,秦阳猛然喝道,像是本能一般,连脑子都还没清晰。
黑衣人听了他的命令,最后一名刺客倒下之前收了手了。
秦阳挣扎地从地上爬起,冲了过去,“说!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说——”
“贼皇帝的狗儿子,想杀就杀,废什么话!?”
“是谁?!”秦阳狰狞喝道,他就是想知道是不是那个臭丫头,是不是她!他知道她的秘密,不愿意受她的摆布,他现在就要知道是不是她要杀他!
“呸——”
秦阳大怒,“你们给我问出来!”他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但以他们下手杀人的方式一定能够问出来的!
两黑衣人没说话,不过动手了。
秦阳握紧了拳头,青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逼供,惨不忍睹的过程之后,那刺客吐口了,交代了他们的身份,“前朝余孽……”
像是虚脱一般,他踉跄了两步。
那应该不是她吧?
她就算再狠毒再卑鄙也不至于跟前朝余孽勾结,不管她是不是孤魂野鬼,在外人的眼中她就是皇家公主,她是疯了才会跟那些前朝余孽勾结!
再说了她不是抓了他们很多人吗?!
秦阳说服自己,正想吩咐将人给绑了,可那受尽了逼供的刺客便断了气息了,不过也没关系了,也更证明了他所说的是真的,这些人真的是前朝余孽,现在死了便死了,他吸了口气,看向了眼前的两个仍是杀气浓郁的黑衣人,“你们是谁?”
两黑衣人没说话。
“谁派你们来的?”秦阳道,是不是那臭丫头?
“陛下。”这次有回应了。
秦阳一愣,“父皇?父皇派你们来的?父皇在哪里?你们说父皇在哪里?”
“属下不知。”
“怎么会不知?”秦阳大怒,“你们既然是父皇派来的,怎么会不知道?!说,父皇到底在哪里?他到底想做什么?现在都要天下大乱了,他还想做什么?还有什么比眼下的事情更重要?他是想要看着所有人都杀成了一堆想看着血流成河吗?!你们他妈的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属下不知。”不管秦阳如何暴跳如雷,他们都还是冷漠平静。
秦阳无法,再气也总不能把他们给杀了,或者跟他们逼供那刺客一样逼供他们,不过父皇能派人保护他,便是说他也不是一个人的,他身边也有人,只不过是像这两个人一样,没有危险便不出现在人前罢了!
没事就好!
他们爱看血流成河,便看吧!
只要不后悔就行!
秦阳上了马,继续往京城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