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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猛然一惊,眼泪似乎抑制不住一般不断地往下流,她居然……居然……这便是为什么会这般痛苦的原因吗?这便是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的原因吗?
不是因为愤怒更不是因为恨。
而是因为心中那一丝的希望……
他是不是还愿意认她这个女儿?
他留下了那样的诏书,嘱咐秦阳护她一生,是不是还愿意认她这个女儿?
“谁也别想走——”秦恪大笑道:笑的面容扭曲。
“阿熹……”裕明帝眼中似乎只有眼前歇斯底里的疯婆子,已经消失了许久的慈爱温和似乎回来了,只是在发生了这般多事情之后,长生不敢去信,即便是自己亲眼看到的也不敢去信。
“我不是阿熹!我不是你的阿熹——”
“朕知道。”
“为什么不开始就杀了我?为什么要失败?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自以为是,我不该觉得自己做的足够了便可以抹杀我鹊巢鸠占的事实——你做的没错,若是换做是我,我会做的更狠,更绝,我有什么资格恨你怒你反抗你?你不过是做了你该做的,身为丈夫身为父亲该做的,我不过是——”
又是一阵轰隆声,从山上滚落的石头更多了。
“快走!”裕明帝道。
萧惟上前护着长生。
长生这一次没有挣扎,看着那滚落的石头,还要眼前就快要被炸开了的山,笑了,“为什么还会出这事?秦恪为什么还能找到机会下手?你明明知道我这时候约你来这里不安好心的,你明明也布置下了人手,为什么还会让他做了埋伏?”
“你母后在这里。”裕明帝道。
“呵呵……哈哈哈——”长生笑着,哭着笑着,笑的悲悯笑着恨不得挖出自己的心看看到底又多龌蹉,从头到尾龌蹉的人只有她,只有她一人而已!“你做的没错,你该杀了我的,像我这样的人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满心龌蹉,卑鄙无耻,毒辣狠绝……还有什么可以形容我的?不不,便是说的再难听也不足以……”
一块石头摔了下来。
萧惟抱着她躲过了。
裕明帝身子踉跄。
而那边,打斗中的众人已经有了胜负,因为后来一方又冒出了几个人来,虽说身上都挂了彩,但到底是多了人手,另一方很快便落败了。
长生不用看也知道赢的那一方是谁了。
而此时,爆炸也似乎没有再持续了。
秦恪成了阶下之囚,只是却也不狼狈,也不惊讶,似乎一起都在预料之中一般,不过也没忘记继续挑拨,“看,他到底还是防着你的。”
长生没有说话。
“不过我还是低估了你在他心中的地位。”秦恪继续道,“所以我更加好奇当初你们是因为什么闹翻的?你真的不是他的女儿?”
长生看向了他,“等你死了,去问阎王爷吧!”
“好啊。”秦恪笑道,“不如你陪我吧?”
萧惟神色一厉,便要下手。
长生却拉住了他,“何必弄脏自己的手?他想让我陪我便要陪吗?”
“是啊。”秦恪接了这话,“岂是我想你陪你便要陪的?不过看在我这做坏事却成了好事的份上,不如你来给我一个干脆如何?”说完,不等回答便又道,“怎么说我落得如此下场也都是因为你,你说我当初怎么就信了你了?虽然你也不算是骗我,可你们父女这般对对方下不了手,最后倒霉的不就是我了?来吧,就当你欠了我这一回,来给我一个痛快?”
“绑了。”裕明帝却道,“回京之后再处理。”
“是!”
秦恪被绑了,似乎怕他会继续胡说八道,嘴巴也被堵住了。
见秦恪被绑,这山也不再爆炸了,秦靖的心终于安下来了,又查看了一下方才紧急之下护着的秦瑞,见他虽然还是昏迷但是仍有呼吸之后,又松了口气,然后抬头看向裕明帝。
山上已经平静下来了。
不管是这山还是这人。
裕明帝旁若无人地在搬开那砸到了墓地中的石头,擦拭着墓碑,认真的仿佛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长生跌坐在地上,靠着萧惟呆呆地坐着,面色虽然发白,但还也不再见狰狞。
秦恪也没有再挣扎。
大家没出事,秦恪想要同归于尽的心愿也没有达成,不过下山的路被堵住了,要下山的话恐怕还得等山下的路清理出来。
“过来。”裕明帝站在墓碑前,对长生道。
长生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过来。”裕明帝道,目光平和,声音平缓。
长生还是没动,不过却看着他。
萧惟低头,“去吧。”
长生还是没动。
这一次裕明帝没有再说话,只是站在墓碑前,看着她,安静地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