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打什么歪主意!”
萧惟见她这般笑的,提早敲打一下。
长生撇了嘴,扭过头去不理他了。
萧惟这次没纵她,伸手将她抱起来便往屋里走。
“萧惟,你说话不算话!”长生顿时觉得被骗了,“我要堆雪人,我要堆雪人!”
“是我堆!”萧惟道,脚步没停下来。
“我要看着!”
萧惟将气哄哄的少女直接抱入了暖融融的屋子,塞进了被窝里,“用了早膳再堆。”
“雪都融了!”
“我保证不会融。”
“你怎么保证?天气预报都还不准了!”
萧惟脸色也没变,这些日子已然习惯了她嘴里总是冒出一些他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名词,开始的时候还觉得奇怪,不过看着她那理所当然精神奕奕的模样,也便不深究了,她高兴就好,“现在的太阳便是出一整天也融不了多少雪。”
“你说是就是啊,融了你赔我?”
“好,我赔你。”
长生狠狠地瞪了他,“没趣!”
萧惟笑了,“好好坐着等我,不许再偷偷跑出去,否则我便告诉闫大夫。”
“你拿那老头儿压我?”长生瞪着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萧惟挑眉:“你要是不听话的话!”
“哼!你以为我怕那老头?不过是看他可怜,是敬老!”
“是。”萧惟失笑,“好好待着,我很快便回来。”
长生一手撑着头一脚从被窝里探出来在他的腰间磨蹭着,气汹汹的脸颊顿时柔和了下来,媚眼如丝,“你舍得走?”
萧惟眼瞳深了下来,咬了咬牙,“你给我好好待着!”都玩上瘾了?!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长生恼羞成怒,之前伤没好他没别的心思正常,可现在她什么都好了连脸都不要主动“勾引”了,他居然还坐怀不乱?!是她魅力太低还是他有毛病?
萧惟哪里是什么都没想,她这样子他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想?不过是咬着牙忍着罢了,可她倒好,就像是玩上瘾似得,乐此不疲!瞪着他,声音暗哑:“等我们成亲了,你就会知道我是不是男人!”
“我不是跟你私奔了吗?!”成什么亲?人都跟他跑了,他还想怎么样?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吗?他就不怕皇帝砍了他的脑袋!?
“好好待着。”萧惟赶紧溜了,怕再不溜了便真的让她给得逞了!
“欺负我,你欺负我,这才跟你跑了没多久你就欺负我,啊啊啊嗷嗷嗷嗷……”
凌光进来便见到主子跟发羊癫疯似得在被窝里转着,虽说这次主子醒来之后性子变了许多,也做了许多让她傻眼的事情,按理说来她也应该是看习惯了的,可还是不习惯,不过……主子现在的确比之前开心多了。
长生的作截然而至了,“连你也欺负我?”
“奴婢不敢。”凌光忍着笑,道。
长生冷哼道:“别告诉我不是你去告状的!”
“公主的身子的确还需要……”
“行了。”长生打断了她的话,“我就知道现在你们都被他给收买了,哼哼,敢收买我的人,看我怎么收拾他!去,给我看着我的雪人,要是融了你就融了那混蛋!”
“……是。”
……
萧惟去了小半个时辰便回来了,手里捧着一碗面,送到了眼神哀怨的长生面前,“吃了寿面便让你看。”
长生一愣。
“今天大年初一,你生辰。”萧惟笑道,“就顾着戏弄我,把这事给忘了?”
长生看着那冒着热气的寿面,淡淡笑着,“是啊,都忘了。”
萧惟哪里没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放下了面将人搂入怀中,“都过去了,长生,都过去了。”
“你这做什么?”长生一巴掌拍开了他,瞬间便恢复了,略带嫌弃地睨着他,“戚戚哀哀,难怪当的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顾长生!”萧惟咬牙道。
长生抬着下巴哼了他一声,“寿面呢?还不拿来?都坨了!”
“我喂你。”
“我迟早被你养出残废!”
“再胡说等一下休想看雪人!”
“你说话算数才好!”
“吃你的寿面!”
“好烫,你想烫死我找别的小姑娘是不是?”
“烫吗?有没有烫伤?让我看看?”
“看你个头!”
“长生……”
“耍你的!”
“……”
一碗寿面你来我往的,吃完了汤都凉了,萧惟也没有说话不算数,等她吃了寿面之后,便把她给裹成了粽子,让人在屋外的廊下设了桌椅,摆了火盆,还备了不少干果和热茶,这才撸起了袖子去将那堆了一般的雪人完成。
“鼻子!鼻子没弄好!”
“头一边大一边小了!”
“胳膊,胳膊都不是一个样,你胳膊一大一小的?”
“鼻子!鼻子要掉了!”
“你到底会不会堆雪人?”
廊下,嚣张的少女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嫌弃个不停,而院子之中,眉目如画的少年不厌其烦地根据她的话修正着,就算明明没问题,他也听着照做。
冬日暖阳之下,其乐融融。
“见过笨的没见过这般笨的!”长生看着折腾了一个时辰才总算是有点模样但是绝对长得丑的雪人儿,叽叽歪歪的不听。
萧惟一眼便看穿了她的目的,“说了不许碰就是不许碰!”
“我都好了!”
“除非闫大夫说你可以。”
长生恹了,“你就是见不得我开心!”
萧惟没心软。
长生一把跳到了他的身上。
萧惟吓了一跳,赶紧稳稳地把人接住。
“本姑娘困了,你抱着我睡觉!”
萧惟温和笑道:“好。”
“进屋!”长生磨着牙。
萧惟抱着她进屋,将她塞在了被窝里,自个儿也被拉进去了,“长生,别玩火。”
“我便这般没魅力?”
“你还小。”
“都十六了!”
“你不是说过二十成婚才是好吗?”萧惟坚决抵制诱惑,抱着她低声道:“你身子受了重创,现在还承受不起怀孕之苦。”
长生消停了。
萧惟虽然松了口气,但却还是担心,“生气了?”
“生气了你还能躺在这里?”长生伸了一个懒腰,“早把你给踢下去了。”
萧惟笑了,“等你好了,你想怎样便怎样。”
“没兴致。”
“到时候便会有的。”
长生咬牙道:“再说我现在就勾引你!”
萧惟不说了。
长生挪了挪身子,让自己趟的更舒服,原本只是随便说说,这躺下来眼皮还真的打架了。
“累了?”
“嗯。”
“睡吧。”
长生伸手抱着他的腰身,“萧惟。”
“我在。”
“我们私奔吧。”
萧惟笑道:“我们已经私奔了。”
长生抬头看着他,“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不知道的话她就真的有眼无珠了!“你敢说不知道试试?!”
萧惟低头吻了吻她,“真的要这样吗?”
“嗯。”长生点头,“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彻底地从过去走出来。”
萧惟沉默。
“你这是舍不得你的官服还是觉得我丢了长生公主的身边便不值钱……”
萧惟低头堵住了她的嘴。
长生忍不住又勾引了。
萧惟觉察到了危险,当下就撤了。
长生气的嚷嚷大叫。
“我怕我会让你受委屈。”萧惟抱紧了她道,“长生,我一无所有。”
“我算什么?”
“是。”萧惟笑道,“你是我的!”
“哼!”
“真的想走?”半晌之后,萧惟再次道。
长生看着他,“我只是顾长生,只想做顾长生。”
萧惟点头,“好。”
他们私奔了,而这一次,只有他们两个,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仿佛彻底地在这小镇消失了。
“都是你——”凌光握着轻飘飘的那张纸,上面只有寥寥的几句话,她被抛下了,主子不要她了!便是留言上说了主子只是想过二人世界,可是她知道,主子是不信她了,她要彻底地抛下所有与皇家有关系的人,包括她!她不愿意再当长生公主,便要抛下所有的人,所有会让她脱离不了皇帝掌控的人,她也是其中之一!公主她不信她了!“都是因为你——”她狰狞愤怒地迁怒于坚持与她一并护送主子离开皇陵的青龙,“如果不是你跟着来,公主不会不信我的,都是因为你——”
青龙生生地受了她一掌,没有避开也没有还手。
凌光是气狠了,也是伤心的厉害,不过青龙这般不躲不避的还是让她压下了,“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信你吗?你以为你跟着来公主便会觉得你是选择了她吗?青龙,我只是想跟在公主身边保护她,我只是想保护她!她才刚好,外边的风雨萧惟一个人根本便无法为她全部挡了去,我必须跟在公主身边——”
青龙呕了口血,“抱歉。”
“都给我消停些!”闫太医也气狠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互相残杀?!”
“公主走了!”凌光红着眼。
闫太医道:“走了又如何?她走了你不能追啊?那姓萧的就算有几分本事能躲过一阵子,难不成他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一天找不到,一直找下去不就行了?在这里吵什么吵?打什么打?你们在这里打的时候,人家正努力走了,再浪费时间自相残杀,可能就真的给他机会带着公主彻底消失!”
凌光脸色一白,随后转身便要去追。
“等等!”闫太医喝道,“记住,找到了也不要惊动他们!”
凌光面色狞了起来。
“公主之所以连你也瞒着便是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在哪里。”青龙代闫太医解释道,“我们只是要保护她罢了,暗地里也可以。”
凌光也不是不明白这些,只是……
“凌光,公主她过得好便行。”青龙也明白她的心,“过去的一切,京城的人事,公主既然不想记起,便不要让她记起了。”
凌光湿润了眼眶,转身便离开。
青龙知道她听了进去,即便心里难受,但也一定会这样做。
“你不追?”
“等处理好这里的事情,我便会去。”青龙道,“闫太医是回京还是……”
“回京吧。”闫太医道,“老夫虽然老了,但也还有些用处,等公主回来,再给她当个蒙古大夫就是了。”
“公主……”
“她会回去的。”闫太医笑了,“根哪有这般容易说断便断?”
京城,那是她的根。
她一定会回去。
……
荣贵妃得知了闫太医回京之后当即便去了太极殿,不过却没有见到裕明帝,崔公公说陛下说了,任何人也不见。
“陛下今天可见了什么人?”
崔公公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低声道:“陛下见了闫太医。”
荣贵妃明白了,“多谢公公,劳烦公公转告陛下,长生公主定会安好,请他放心。”
“奴才会的。”崔公公大约也猜到主子为什么这样子,那闫太医是专门在行宫里面照顾长生公主的,虽说这半年来长生公主的情况一直都没有变化,但一个人昏迷这般长时间都没有醒来,如何会是好事?如今闫太医突然回京,陛下又这般样子,想来是公主的病情有变化了。
想至此,崔公公心里也难免不安起来,之前围场遭的那一场罪他可是刻骨铭心的,这公主要是出事了,真不知道陛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荣贵妃相信长生不会有事,她既然醒了便应该不会再出事,只是这闫太医到底跟陛下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
闫太医也没有隐瞒,直接将事情说了。
荣贵妃原先以为长生让闫太医带了什么话回来让裕明帝伤心,却没想到会是这样子,“她就真的要丢下所有的一切吗?”
闫太医低着头,只当没听到她的喃喃自语。
“不管怎样,都不能真的由着她。”荣贵妃道,“就算她伤好了,可这两个人在外头……”
闫太医道:“凌光他们已经在找了。”
荣贵妃沉沉地叹了口气,“陛下那边……”话没有说下去,便是不问也知道情况,万寿节的那晚上,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早已显露无疑,“那孩子啊。”
她是想用这种决绝的方式结束这一切吗?
还是终究不信陛下是真的将她当成了女儿?
闫太医回京了,将已经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外的长生公主再一次带回了人前,她到底怎么样了?负责照顾她的太医回京了,还第一时间去见了皇帝陛下,这意味着什么?
长生公主是康复了,即将要回京来继续搅动风云吗?
大家可没忘记去年那关于皇帝陛下有意将皇位传给长生公主的传闻,如果她好了回来了,这件事会不会又被推出来?
现在陛下也就剩下两个能够继承皇位的皇子了,安王就剩下半条命,就算了,这两个,一个拥有嫡子的名分,一个身份贵重,可跟长生公主是相比,除了她是女子的弱势之外,他们都比她矮了一头。
可女子之身便是她的死穴不是吗?
一个女子如何能当皇帝?
千百年也就出了一个大雍女帝,而且她在位的几十年,虽有大功,但留在史书上后世人印象中的仍旧是她的风流韵事,谁会真正地将她的功绩放在眼里?
就是因为她是女子!
千百年来的古训,女子便该贞静柔和,便该安心相夫教子,掺和这些朝政大事做什么?
天底下那般多的男人,难道需要一个女子出头?
朝堂开始渐渐地掀起了立储的浪潮。
燕王与衡王顿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不过两个当事人却跟没事似得,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也不见跟朝臣密切往来或者要做些什么对付对方似得,不过你说他们真的不在意?
谁信?
果然,很快便出事了。
三月春暖花开,荣贵妃办了赏花宴,宴请京中命妇,燕王妃与衡王妃自然也在其中,而便在宴席当中,衡王妃在跟燕王妃在池边闲聊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双双落水了,衡王妃倒还好,虽说被尚带着寒意的池水给冻了一番,但宫人救助及时,也没有什么大碍,可身怀六甲的燕王妃便惨了,腹中已经六个多月的孩子保不住了,小产出来一个成型的女婴。
若只是意外,便也没什么可说的。
可事后燕王妃的近身侍女却指证是衡王妃推的燕王妃,目的便是要害燕王妃腹中的孩子。
衡王妃喊冤。
事关皇孙,钱家又是当朝权臣,便是荣贵妃有意护着媳妇也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裕明帝下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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