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浑身一个激灵。
“公主,陛下的情况不好了……”
长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跑回来的,只是知道她跑到了裕明帝的床边,趴在了床沿上,浑身发抖,把全身的力气都给逼出来了这才撑起了头看着他,一字一字地道:“你赢了!你赢了——我答应你!只要你肯吃东西我什么都答应你——”
裕明帝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赢了——”
皇帝差一点便断气了,不,应该说是他已经断过一回气了,不过被抢了回来,他也肯吃东西了,即便只能喝一点参汤,但到底是肯吃了!怎么会不肯呢?他赢了嘛!
……
皇帝拿绝食威胁长生公主一事是太极殿中最大的秘密,谁也不敢泄露出去,不过皇帝的身体状况却没有瞒着内阁。
钱阁老心里沉甸甸的,尤其是在接到了女儿的递话之后,更是如此,陛下现在还有下诏书,也没有明白表态,燕王还不是稳稳当当的太子,不过比起皇帝的圣旨,他倒是希望皇帝什么也没留下便走了,这般,燕王的胜算便更大!
名正言顺。
谁也斗不过这个!
只是以他对陛下的了结,陛下不可能丢下一个乱局的。
“你回去告诉夫人,让她转告玉熙,稍安勿躁,切勿妄动。”
“是。”
……
“你说什么?”
王驰很快便得知了沈文俊到底为什么在这节骨眼下作死,因为他的表妹,那个在皇帝下旨开始操办长生公主婚事不久便送走的表妹,而之所以要将这表妹送走,那是因为一次醉酒之下,沈文俊与她有了苟且之事!
他沈文俊要成亲,还是娶这样一个祖宗,怎么可能让这事传出去,将人送走是明智之举,便是狠心点将人处置了也没什么,只是他心还不够狠,所以才有了这个后患!
“可查到是谁将人带走了?”
“查不到,不过沈大人醉酒之后说那女子之前给他写过信,说长生公主要害她,而且,那女子已经怀有身孕。”
王驰挑眉:“怀有身孕?这才多久便知道了?有一个月吗?算算看似乎还真的有了。”他笑了笑,“连孩子都有了,现在母子失踪,也难怪沈兄会如此了,不过不知道他是否相信是长生公主所为?”
这般样子,怕是信了。
“属下可要查下去?”
“不必了。”王驰笑道,“我们还是好好看戏就成了。”
这事谁做的都不可能是她秦长生做的!
她若是知道这事绝不可能偷偷将人解决了!
看来这场婚礼比他所想的还要有趣!
甚至幕后操控便是如今传闻病重的皇帝!
只是……
他这般做意欲何为?
……
萧惟一直在客栈里面等着,该吃吃该喝喝,一日三餐,每天的药,一次也没有落下,身上的伤口也愈合的很好,晚上也定时定候睡觉,按理说来如此规律的作息人该是越发的有精神才对,可他偏偏相反,也不能说他没有精神,只是人却还是在瘦下去。
闫太医也没法子,他知道症结所在,可真的没有法子,以现在宫里面的情形,公主根本便走不开,至于劝……
若是个小姑娘他劝劝倒是无所谓,可他萧惟是个男人!
难不成还需要别人哄?
“你折腾自己老头我倒无所谓,反正最后心疼的还是公主!”
萧惟睨了他一眼。
“一直窝在在屋子里也是闷,公主这两日怕也走不开,你不如……”这话还没说完,身体就被萧惟猛然一扯,往一边倒了过去了,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见萧惟拔出了武器了。
随后,便是一片混乱。
“刺客——有刺客——”
当他从地上爬起来,便见萧惟已经追了出去了。
“糟了!”
这臭小子要是出事了,公主还不撕了他!
有刺客出现萧惟并不意外,皇帝阻拦他娶长生他便知道自己在京城绝对不可能风平浪静,不过这些刺客的身手却让他有些失望!
不是皇帝派来的。
在刺客负伤逃走之后,他便追了过去,若是皇帝派来的,绝对不会是这等身手,他也不觉得这是一个陷阱。
皇帝还不至于用这般卑鄙的手法对付他!
不过即便是陷阱,他也得闯一闯!
当日泷州城的刺客到现在还没有线索,现在又冒出了这一批,都是冲着他来的,这世上不可能有那般多人想要他的命!
“说,谁派你来的!”
也没追多久,萧惟便将人给截住了,而被擒获的刺客不是自尽而是求饶,更是与当日泷州那一批有天壤之别。
萧惟没下杀手,不是心慈手软,只是不希望在他们成亲前夕染血。
“说出谁派你们来的,我就饶了你们!”
这些人,与其说是刺客,不如说是……
家丁护卫。
不是不如说是,而就是!
不过不是他们告诉他的,而是……
“手下留情!”
萧惟抬头看着赶过来的少年,十七八的少年郎,一身锦衣华服,夜色之下神色着急,他冲了过来,没带武器,看那样子也不是什么习武之人,不过是个文弱书生,也似乎不觉得萧惟会伤害他似得,他走到了萧惟的面前,脸上的焦急又添了几许的僵硬,看着萧惟的目光更是不自然。
萧惟皱紧了眉头。
“侯爷……”
李跃神色一沉,对着地上哀嚎求救的人怒喝道:“都给我闭嘴!”
萧惟浑身一颤。
侯爷……
跟他有仇,且是侯爷的,会是谁?
李跃看向萧惟,脸色更是僵硬了,“能否……借一步说话?”
“你要杀我?”萧惟目光如冰,问道。
李跃神色一震,“不!”可随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是需要有人为此事负责,那我便……”
“泷州城那次也是她?!”萧惟没等他说完便又继续道。
李跃脸色骤然一白,“不……”
萧惟明白了,果然不是殷家的人,送走了长生之后,他便开始查,可是根本便查不到刺客跟殷家有什么关系,更查不到殷辉还有什么留下的人或者势力,更不是皇帝做的,那会是谁?先前他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明白了!“你们是如何得知我的行踪!?”
“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李跃咬着牙,恳求道:“我请求你借一步说话!”
萧惟嗤笑,自然明白他为什么非得要借一步说话,即便向他低头也在所不惜,“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当年你父亲的死我虽问心无愧,不过你们若是非得要来找我保这个仇,我随时奉陪!”说完,便转身离去。
至于他们是如何得知他的行踪,现在知道敌人是谁了,要查自然便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