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食盒自然没能真的砸到了长生的身上,甚至连一滴汤水也没有沾上,至于小卢氏,更不可能近的了长生的身了。
“啊——”
被人扭着胳膊摁在地上的疼痛让小卢氏惊叫了起来,原本狰狞的脸顿时煞白煞白的。
长生怒目扫向仍有些惊呆的许昭,“我收回先前的话,还跟当年一样没个长进,这些年白活了。”
这都什么事?!
许昭回过神来,也动了怒,“谁放她进来的?!”
“奴才该死!”外头的人上前跪下请罪,对自己一时心软将夫人放进来一事十分后悔,不过他们也是好意,在爷这个年纪的男人孩子都满地跑了,可爷却连个子嗣都没有,不说京中了,便是军中也私底下传着爷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太过荒唐才耽搁了子嗣,为了爷的子嗣着想,夫人又是一心来讨好的,也不可能伤害爷,他们便行了个方便,可谁曾想到爷屋子里竟然有个女人?
这女人什么时候进去的?
爷什么时候带进去的?!
“痛……痛……”小卢氏疼的额头都冒出了冷汗了,“爷,你救救我……爷……”这会儿倒是还记得向人求救。
许昭的目光简直可以杀人了,“闭嘴!”
“爷……”小卢氏伤心欲绝,他怎么可以这般狠心,怎么可以!这般多年来他这样对她,她都一直等着他一直原谅他,他怎么还可以这般狠心!“都是你——都是你——”
“来人!”许昭哪里还容的下她胡搅蛮缠,“将夫人送回正院,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也不得见她!”
这便是要将人关起来了。
“……是。”
“把她的嘴给我封起来!”许昭又补充了一句,在小卢氏破口大骂之前。
“呜呜……呜呜……”小卢氏便是再愤怒再伤心,也还是被人堵住了嘴巴强行送走了,那双眼睛满是怨恨跟绝望。
长生皱了眉,“到底是你的妻子!”
“你还可怜她?”许昭扫了一眼地上还冒着热气的汤水,“她可是差一点将你给毁容了。”
“呵呵。”长生笑道,“你未免太小瞧本公主也太高估你家夫人了。”
许昭正想要堵她这话,却猛然发现了一些不对劲,“你回京见我到底是为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跟卢氏有关系?
不然以卢氏方才的所为,她便是不下狠手处置也不至于这般处处帮着她说话!
总不会是在皇陵诵经念佛久了心肠也慈悲起来吧?
“都说我饿了,你还真的想将我饿死?”长生耸耸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有你这书房,怎么被人说闯就闯?拦不住我便算了,连一个弱女子也如入无人之境,你怎么运气这般好居然活到现在?”
许昭脸色有些青,“我自会好生处理!”说完,便又道:“你现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弄吃的!”说完,便转身离开。
她既然现在不想说他也便不勉强,总不会她专程来一趟却什么也不说就走吧?
他不着急。
“好啊。”长生笑呵呵地应道,“让人将地上也清理干净,这味道怪难闻的,你说你身子到底有多虚,你家夫人要给你喝这般极品的壮阳补药?”
许昭脸顿时黑的跟锅底似得,“你再说小心我给萧惟也送一份过去!”
“有心了,我家夫君可用不着。”
许昭哼了一声,没有跟她继续抬杠,“好好待着,别到处乱跑,皇帝到底是皇帝,你既然无心现在跟他正面冲突,便不要被他给发现了!”说完,便去唤了心腹进来打扫,自个儿也出去了。
长生看着那目不斜视地清理的人,收回了先前的话,还是有些长进的。
许昭直奔正院去了,便是可以将卢氏给禁足,但却不能关她一辈子,所以必须好好敲打她一番,还有,她哪里来的本事居然让他的心腹手下放她进去?这若是她有了异心要他的命,他岂不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到了正院,看着守在外边的手下,脸冷的更蒙了一层寒霜似得。
“爷……”
“回军中自行去领五十军棍!”
“是!”
许昭推门进去,小卢氏还跌坐在地上默默哭着,见到了有人进来,便抬起了头,可在看到许昭的神色的时候,浑身哆嗦了起来,“爷……”
他……他要杀她吗?
“我记得我说过让你安分守己!”许昭厉色道,“只要你安分守己,这许夫人的位子你便一直可以坐下去,否则,便莫要怪我不念夫妻之情,如今看来你是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
“不!不!”小卢氏当然听进去了,当年听到这话的时候她还惊恐的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我听进去了,我听进去了——”她爬到了许昭的跟前,哀求道:“爷,你不要杀我,你不要杀我……”
许昭低头看着她,“你方才说阿熹什么?”
“我……”卢氏语窒了。
许昭冷笑:“王驰的妻子都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没有!”卢氏拉着许昭的手臂,怕他真的要取她的命,“我没有听她说了什么,我知道她不怀好意的,我知道的!我不会听的!我……我……我就是不想一人……我怕!那些贵妇人都嘲笑我,她们都嘲笑我……只有跟她一起出门,她们才不会嘲笑我!爷,我真的没有跟她做什么,我知道她也不是真的想护着我想帮着我的,她不过是用我来显摆她罢了!我保证,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她见面了,我保证!”
“也便是说那些话都是你自己想的?”许昭的神色更冷,“我若是没有记错,我曾很郑重地跟你说过,阿熹是我妹妹!”
“我……我……”卢氏想反驳,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她不敢啊,她哪里敢说哪有妹妹这样缠着哥哥的?哪有妹妹这样子偷偷地跟哥哥见面的?又不是见不得人!再说了,他们是亲兄妹吗?不是!是可以成亲的表兄妹!就算是亲兄妹,他们都这般大了,都成亲了,怎么还可以这样孤男寡女地躲在屋子里?!这算什么?!可是这些,她都不敢说出口啊!“我错了,爷,是我一时猪油蒙了心,我错了!我不该辱骂长生公主,我错了!爷,我真的知道错了!”
许昭冷笑:“记住,今日你谁也没见到,任何事情都没发生!”到底还是保留了最后一丝夫妻情分,毕竟当年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拿她的命赌过,“若是有任何闲言碎语传出去,那便不要怪我不念夫妻之情!”
“我一定守口如瓶!”
许昭转身离开,“夫人身子不适,闭门静养三个月,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小卢氏知道他是在惩罚自己,可这个惩罚比之她所恐惧的,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了,可是在门关起来的那一刻,她还是委屈了,如惊涛骇浪一般的委屈席卷而来。
她趴在地上哭的不能自抑。
就算当初她救了他是父亲他们安排的,可跟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算计他,就算她也有份,可这般多年了还不够吗?她一心一意地对他还不够吗?!
许昭——
许昭——
你怎么这般狠心!
……
长生吃饱喝足便躺在了书房的躺椅中小息起来了,就跟在自己家一般,一点也不客气,许昭回来的时候,先前裆下小卢氏攻击的人已经不在了,就剩下她了,看着那呼吸均匀分明是已经睡着了的女子,许昭瞪了眼睛站着好半晌,这才走到书案前坐下来拿起了本书看了起来,他这次回京不是述职,只是在休沐的日子回来家看看罢了,倒也没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务,这会儿也就只能捧着本书看看了。
这丫头还真的是够不客气的!
这书一看便一个时辰,等某人醒了的时候,外边的天色已经开始暗沉了下来了,天要黑了。
“睡醒了?”
长生伸了伸懒腰,“皇陵什么都好,就是那床不怎么舒服。”
“你这睡的是床吗?”
“把你这躺椅送我?”
“你有这般穷吗?”
“比你想的要穷的多。”
许昭起身给她倒了杯水,“有本事你便扛回去。”
长生接过了水润了润喉咙,“别小瞧我,说不准我把你整个书房都给搬空了!”
“反正这许府都是姑姑给的,你喜欢便拿去。”许昭在旁边的椅子坐下,不以为意地道。
长生挑眉,“我可不敢,免得被你家夫人追杀。”
许昭皱起了眉,“你回京不会是为了卢氏吧?”
“还真的被你说对了。”长生道,“不过为的不是你家里的这个卢氏。”
“王驰的婆娘?”
“士族卢氏。”长生道。
许昭看着她,“你打算做什么?”
“没什么打算,只是觉得这京城便只有一个王家在有些冷清罢了。”长生笑道,“卢氏怎么说也是你的姻亲,王驰不够大方,你不如当个大方的女婿?”
“阿熹。”许昭正色道,“你让我去打仗可以,让我动脑子,还不如你直接说明白了让我做什么,免得最后给你惹一堆麻烦。”
长生沉默了下来。
“怎么?”许昭笑道,“这世上还有你长生公主说不出口的话?先前谁还说我想做什么便去做来的?”
长生凝视着他,“表哥,我知道你对我很好。”
“知道就好。”
“所以我突然间发觉自己太自私了太不是人了。”长生笑道,“自然不好意思再说出口了。”
许昭皱眉,“你这话便是不将我当亲人了。”
“你不喜欢卢氏。”长生道。
许昭一愣,“你是想让通过卢氏将士族卢氏跟许家绑在一起?”
“你不喜欢她。”
许昭笑了,“小丫头,你都嫁人了,怎么还一副小孩子家家的样子?”
长生没有说话,神色却是认真的。
“我明白你的来意了。”许昭继续道,“你放心,卢氏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这些年来她守着许家也是劳苦功高。”
“你不喜欢她。”
“这便是男人跟女人的区别了。”许昭道,“对于男人来说,喜欢自然再好不过,不喜欢也是一样过,日子长了,不喜欢的也便喜欢了,再说了,卢氏到底是我的妻子,后来我得空也查过,当年的事情她并不知情,说起来也算是无辜,这些年我不喜的也不过是她总是爱阳奉阴违罢了,不过方才她的那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不喜她跟王驰那婆娘联系,可她在京中也就她一个娘家人,我这个丈夫也没本事让她在外边耀武扬威不必受他人欺辱,她又不能一直躲在家里不见人,自然是要跟一个可以帮自己躲躲明枪暗箭的,王卢氏是她最好的选择。”
长生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也就说一句话,你用的着用这般多话堵我吗?”
“这是在给你讲道理。”许昭佯怒,“不知好歹的小丫头!”
长生吸了口气,“既然卢氏也不是一无是处,许家也是时候该添下一代了。”
“你便等着当姑姑吧。”
“我已经当了。”
“呵呵,给秦阳给抢先了。”
“所以你要加紧啊。”
两人笑呵呵地说了一阵子话,便又转了话题,许昭神色认真地道:“余氏一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我可没那闲工夫对她下手。”
“我知道,不过这事你恐怕是避不开了。”
“那便不避呗。”
“阿熹……”
“好了。”长生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免得你家夫人又误会我是狐狸精了。”
“好。”许昭也没有追问下去,这般多看没见她看起来什么也没变,只是他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眼前的阿熹还是阿熹,却也不是阿熹,“记住,不管什么时候表哥都站在你身后!”
“嗯。”长生颔首,“卢氏那边由我派人联系,你只需要加紧给许家添丁就行了,没事也听听外边的闲言碎语,难听的不堪入耳。”
“是,公主殿下。”
“稍后我给你派个人来,你这府邸就跟无掩鸡笼似得,我可不想将来的小侄儿出什么事。”长生道,“不用送了。”
许昭只得无奈地目送她消失。
没错,是消失。
有这般带着她消失的手下,便是不能跟皇帝正面对抗,逃跑应该不是大问题。
既然公主殿下有了吩咐,许昭便只得摁下调往边境的念头,虽然他不知道她在筹谋什么,但只要她开口,他便帮。
……
宫里面皇帝生母遇刺一事并未影响到百姓的生活,京城的夜晚一如既往的热闹。出许府之前,许昭还一个劲地封锁她回京的消息,可公主殿下倒好,光明正大毫无遮掩地出现在大街上,这个摊档看看那个铺子瞅瞅,还出手买了好些东西,丝毫不在意被人知道她回了京一般。
不过或许时间过得太久了,公主殿下逛了大半个时辰玩的有些不亦说乎了还没人认出她来。
“你说这是不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凌光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还得分神注意四周,“公主高兴就好。”
“的确高兴。”长生笑道,“也有些失望,你说连许昭都有些长进了,怎么皇帝就没有?”
凌光不予以置评,主子也未必想听她的评论。
“找个地方歇歇脚。”长生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道,“瞧瞧京城的茶点有没有长进。”
“是。”
便当主仆两人往茶楼走去的途中,终于有人出面邀请了。
“姑娘……”
“夫人。”长生道。
张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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