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取经。”
皇帝看着她,“既然不留下用膳,朕让人送你回府,天快黑了,路上小心些。”
“多谢陛下。”长生笑道,“臣妾最近懒的厉害,便不给陛下行礼谢恩了,陛下可别见怪。”
“行了。”皇帝笑了,“今日之事朕会着人封口,也会给你一个交代。”
“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长生笑道,“哪里需要劳师动众?再说了,臣妾也又不是,最近闷的慌,一时没忍住便拿陛下的妃嫔解了闷了,便算了吧,臣妹以前不知道,现在总算是知道怀个孩子有多辛苦了,偶尔耍耍脾气闹闹事,权当解闷罢了,陛下你可别见怪。”
皇帝看着她,“闷了便跟朕说。”
“好啊。”长生笑道,凝视着他。
皇帝似乎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没什么。”长生笑道,“就是突然间发现陛下是越来越有兄长风范了。”
皇帝一愣。
“走了。”长生没继续往下说,“等有空,臣妹便进宫找陛下解解闷。”
皇帝颔首,温和笑道:“嗯。”
张公公亲自送了长生出宫,不但送了她上了长公主府的马车,还亲自将她护送回了公主府,确定了她平平安安回到了府中,这才回宫里复命。
等回到宫里的时候,便得知了老夫人余氏在太极殿皇帝那里大闹了,又是哭又是骂的,简直就跟泼妇一样,这样的人居然是陛下的生母!还一心想当太后,就以她这性情,即便长公主不反对,陛下怕也不敢封她为太后吧?
余氏的确是闹,而且是大闹,也没想过这样做有失身份,很久以前她便忘了为自己的行为三思了,她更是习惯了一有什么不如意而皇帝又不听她的,她便闹,直到闹到自己闹不下去或者是皇帝低头为止!
这一次,更甚。
因为她怎么也想不到皇帝居然会连这般一个小小的要求都拒绝她,更没想到皇帝居然会这般不给她脸面!
不册封她这个生母当太后,可以说是他已经被过继了,说是有先帝压着,说那秦长生反对,说满朝文武,皇室宗亲不同意,说时机未到,她忍了,也认了,她不逼他,她相信他还是心疼她这个生母的,终有一日会把属于她的东西给她的!
可是现在是什么事情?
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
什么冒犯长公主?!
她秦长生已经嫁人了,就算不嫁人,先帝也死了,这皇宫已经换人了,她还嚣张什么?她凭什么在这宫里耀武扬威?!
便是冒犯,也是她冒犯了皇帝的妃嫔!该受罚被贬的人是她才是!
可是现在……
“你明明知道于美人是我的人,你却还贬了她,你让我这张脸往哪里挂?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的?!我才是你母亲,我才是生你的那个人!于美人冒犯她?怎么冒犯了?!她是我疼爱的儿媳妇,是你的妃嫔,别说于美人的性子根本不会做任何欺压人的事情,便是做了,那又怎么了?她已经嫁人了难道还要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她有没有将你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她就是不明白她儿子已经当了皇帝了,为什么还要受这份窝囊气!
“目前说完了吗?”皇帝神色淡漠,“时辰不早了,朕还要处理政事,母亲若是说完了便先回去休息吧。”
“你——”
“于氏大不敬,本该打入冷宫。”皇帝继续道,“不过既然母亲喜欢她,朕便开恩对她从轻处罚将她留在母亲身边伺候,以后母亲好生使唤便是了。”
“你——”余氏气的浑身颤个不停,眼泪又下来了,“靖儿,我是你母亲啊,我是你母亲啊……”
“正是因为您是朕的生母,朕才容您在这里闹!”皇帝淡漠的神色中多了一抹的厉色,“母亲,这里是御书房,是太极殿!但凡在这里闹过的,即便是太祖皇后也一样受罚!”
余氏神色大骇,似乎不敢置信自己的儿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似得。
“母亲喜欢于氏,往后便在宫里好生养着她便是。”皇帝继续道,“但若她还不安分,继续挑唆你我母子之情,便不要怪朕狠心,赐她一条白绫。”
余氏身子踉跄了一下。
张公公眼明手快地上前扶住了她。
“送老夫人回去休息!”皇帝转过身没去看。
张公公赶紧唤人来扶着快要晕过去的余氏离开。
“着太医候着!”皇帝又道。
张公公忙应道:“是,奴才领旨!”
……
宫里面这老夫人可以说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的,不过像这一次这般闹到了太极殿去却还是第一次。
皇帝说的那句这里是御书房是太极殿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当年太祖皇后曾经因为一些事情去太极殿大闹,被太祖皇帝给罚跪在太极殿前三个时辰,丢了半条命,更是颜面无存,太子也差点因为这件事而被质疑品性位子不保。
余氏当年还是婕妤的时候好事情没听过多少,像这些不守规矩不安分的例子,当年余德妃可是不厌其烦地让人跟她说,虽然时代久远她也忘的差不多了,可儿子一旦说出来,她还是想起来了,也让她想起了当年是如何受人欺凌的!现在,这种被人欺凌的感觉又回来了,而且是她的亲儿子给的,她怎么能承受的住?
皇帝让太医候着不是没有道理。
余氏一回去便倒下了。
病了。
……
长生没掺和这事,接连两天也没出门,倒不是怕惹事情,而是下雨了,一阵秋雨一阵寒的,不说下雨出去不好走,便是这凉风,也得小心。
孕妇若是感冒了那可不是小事。
出不了门了,便在家里摆弄花草吧。
“不如在院子里挖快菜地,种些青菜瓜果什么的,等成熟了便可以自己摘来煮,吃自己种的菜味道一定不错。”
长公主殿下百无聊赖地放下了剪子,“将这棵青松送进宫去给皇后娘娘,权当这两日她辛苦让人送来这般多好东西的回礼吧。”
钱皇后这两日送来了不少的赏赐,有吃的补品,也有把玩的珍品,当然了,皇帝更多,似乎真怕她给闷坏了一般。
“她如此算计公主,公主何须与她客气?”凌光冷笑,宫里面那一场戏可精彩了!
长生端起了茶盏喝了口闫太医专门调配的药茶,“做人还是得大方一些。”
“她今日干利用公主来处置那于美人,明日便也敢对公主下手!”
“她是皇后。”长生敛去了懒散的神色,“先帝亲自选的皇后!”
凌光低头,“奴婢僭越。”
“比起一个软弱无能连个后宫都管不住的花瓶,我倒是不介意她利用利用我。”长生继续道,“凌光,皇帝重要,皇后也重要,皇帝失职,天下大乱,皇后无能,后宫不宁祸及子嗣,都会出大事的,钱氏……”她眯了眯眼,“就凭她敢利用我,便证明她有资格坐这个皇后之位。”
“你便不怕公主识破了她,揭了她的底?”
“你觉得钱家教养出来的皇后会是为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小美人而不惜算计我与我为敌?”长生笑道。
凌光一愣。
“严格说来,她并不是在利用本宫,而是在释出欲与本宫结盟的善意。”长生继续道,“于美人无足轻重,但是余氏却极为的喜欢,于氏冒犯了我,皇帝必定不会轻饶于氏,而他那生母绝不会让他随意处置她喜欢的人,也便有了如今大闹太极殿一事。”
凌光睁了眼睛。
“皇后娘娘这是在断余老夫人的太后之路。”长生看着眼前修剪的挺拔有力的小小青松,“甚至不惜忤逆皇帝。”
“她为什么……”
长生笑了,“能为什么呢?”
凌光沉默,是啊,能为什么呢?余氏当了太后,钱皇后的日子必定不好过,甚至将来她的孩子的日子也不好过,她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为母则刚。”长生温柔地抚着小腹,“能不计较便不计较了,钱皇后……也是可怜之人。”皇帝心里或许不算是完全没有她,但是,分量不重,甚至或许没有多少的分量,她为自己,为自己的孩子谋划也是理所应当,只是……“终究是精心教养出来的,不清楚这世间的情义都是有进有出的,只想着得到却不想付出,哪有这般好事?难怪皇帝将他那不着调的生母当宝贝了。”
凌光皱着眉。
“听不明白?”长生见她如此,笑道。
凌光道:“奴婢不需要明白,只需要听令便是。”
“你倒是会省事。”长生失笑,“不过也好,想的太多了也只是累了自己。”
“启禀公主,大公主二公主三公主来了。”
长生笑道:“请她们进来吧。”
凌光着人将那盆栽盘走,在三位公主到来之前清理妥当,送上了新鲜的瓜果跟点心,似乎不知道从哪里收到了风声,主子出宫的第二天,三位公主便一同过来做客了,说是陪主子说话解闷,见主子欢迎之后,便每天都过来坐一个时辰,不过,也就一个时辰,不会打扰,也能解了闷。
日子,便是这般一天一天地过去。
泷州那边的局势很稳定,暂时没有传来不好的消息,自从聂永成遇刺身亡之后,海贼便没有其他动静了。
萧惟到达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安抚军心,其后便是彻查聂永成遇刺一事,其实也没什么好查的,就是海贼做的。
大战过后的水师军营防御自然没有以前严密,尤其是目前水师军营之中大多数都是皇帝下旨调来支援的地方军,这些人一来不熟悉,二来对海贼不了解,听闻了泷州大战以及多年来海贼的丰功伟绩,心里不安,军心本就不稳,再有便是与原来水师将士之间的矛盾,更是让整个水师军营漏洞百出。
萧惟到来之后,方才真正地明白情况到底有多严重!
严格说来,聂永成不是死在了别人的手里,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的!大战过后,水师将士情绪本就不稳,那些新来的地方军习惯了在地方的舒服日子,突然间来了前线,心里也有情绪,这两拨人有情绪的人待在一起,一点小事便可以闹大,更何况是无数的小事矛盾?聂永成之所以不得不拖着伤重的身体出来,便是知道若是再不化解两拨人之间的矛盾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可就是在那一日,聂永成将所有人都召集到训练场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刺客一箭传胸,当时的箭也没有直接射进心脏的,可他本就受了重伤,哪里能再经的起这一箭?撑了一天一夜,终究还是撑不下去了。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水师总兵被海贼的刺客给刺杀了!
而那刺客是直接混在了将士之中,被抓了之后,也很快交代了,他买通了人混进来的,为的便是替他家老大报仇!
一个海贼小首领的人!
聂永成在临死之前将这件事给处理了,还用自己的性命让那些不愿意来水师瞧不起水师的地方军将领不得不坐下来与水师一并守住这大周东南面的大门!
萧惟到来之后,情况已然是好了许多了。
他愤怒,只是却不得不忍下来!
甚至不得不与聂永成一般放下姿态来安抚那些地方军将领,即便他们也是大周将士也是奉了皇帝的旨意来的,可很多事情不是一道旨意便可以解决的,便是皇帝来了,他们也未必就愿意心甘情愿地位水师抛头颅洒热血!
他们不是水师的兵,不愿意为水师卖命!
不过驸马的身份还是给了给了萧惟不少便利,长生公主当年四处奔波,虽说有当今皇帝挡在前头,但长生公主的威名在军中还是很响亮的,尤其是当年侵地一案,长生公主对当涉案的地方军大开杀戒一事,到现在还余威仍在。
先帝当年摁下了这事,没让长生公主的名声再多一个嗜杀的污点,但是,同为地方军多多少少还是收到点风声的。
如今面对这长生公主的驸马,怎么也给了几分薄面。
萧惟暂且镇住了军心,下一步当务之急要做的便是召新兵了!
“总兵大人,京城来信了。”
萧惟接了过来,看着上面刚劲有力是不像是女子写的字体,脸上紧绷着的线条舒缓了许多,他的长公主殿下终于来信了。
虽说各种消息他一直都有收到,但她亲笔写的家书还真是第一次送来。
“萧惟,你儿子会动了!”
开头便是这般一句让人振奋的话。
……
九月十五,虽说不是中秋团圆之日,不过也是月圆之日,是个吉利的好日子,大周第一个士族妃嫔惠嫔卢氏终于到达京城了。
皇帝派了身边的近身太监张公公亲自在宫门口迎接,而皇后更是重视,下令内务府派人去城门口迎接。
惠嫔顺利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