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萧惟的威胁有效还是这伙人真的将长生长公主放出的狠话听进去了,所以,男人去了之后便带着人来了,开了铁门,将萧惟的眼睛绑着,将他往外边带,虽然看不见,不过凭着一直往上走的感觉,萧惟知道自己先前的猜测没有错。
这是一间地牢。
大约走了一刻多钟,到了平地了,这才停了下来,随后蒙着眼睛的绑带被解开了,萧惟便见到了自己身在一件屋子里头,屋子的摆设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不算是奢华,中规中矩的,而在临窗的炕上,坐着一个老者。
老者头发花白,大约六十出头,相貌方正,不过面容过于的冷厉,一双虽因岁月而浑浊了的眼珠子依旧透着犀利。
萧惟审视着他,正是他审视着自己,“你是何人?将我抓来意欲何为?”不必多问,便知道眼前这老者便是这里的负责人,甚至有可能便是这些人的主人!
老者没说话,继续审视着他,面容依旧冷厉,目光依旧犀利如刀,或许想通过这般端详,将萧惟给看透了一般。
萧惟握了握拳头,本能地觉得不安,“你到底是谁?!”
王驰的人?
先头那一批欲将他置之死地的或许是,可他们……若是王驰,何必如此迂回?而且,如今王驰未必有这个心神再来算计他!
可除了他,还有谁有些本事指挥的动这些人?
李跃错了,即便没有他这个累赘,他也未必能够从他们的追击之中逃脱!
“你可知你是谁?”老者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反过来问了这话。
萧惟皱眉,“如今我已是阁下的阶下囚,阁下有话不妨直说便是!”不管眼前的人到底是何等身份,但将他抓来,目的无非是要利用他来算计长生!“何须在戏弄在下?”
“公子认为我们有什么目的?”老者还是不答反问。
萧惟沉声道:“萧某身无长物,能够让阁下如此大费周章的,无非便是长生长公主驸马的身份罢了,不过阁下或许要白忙活一场了,萧某虽不是什么大英雄也没什么大本事,但是绝不会让妻子因我而受罪!”
“哦?”老者笑了笑,没有一丝的笑意,“那不知公子打算如何不让长生长公主不因你而受罪?莫非打算在我利用你来要挟她之前先自行了断了?”
“有何不可?”
老者突然间变了脸,勃然大怒:“男子汉大丈夫,为了一个女人不要命像什么样?!你活着便是为了一个长生长公主吗?!”
萧惟眸光深沉了些,亦泛起了一丝狐疑:“本该如此!”
老者目光森严,“你可知你是谁?”
“你认为我是谁?”萧惟冷笑,双手握成了拳头,一丝莫名的不安不知道为什么的从心底涌了上来,他不安什么?眼前的人除了会威胁他们性命之外,还会给他带来什么危害?他有何好不安的?!“我自然是长生长公主的驸马,我妻儿的丈夫父亲!”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她能够嫁了你,为你生儿育女是她天大的福气!你何必如此看重?”老者道。
萧惟却笑了,满是讥讽,“感情阁下是被派来挑拨我们夫妻关系的?”
“萧惟,你可知你是谁?!”老者站了起来,“你可知你身上流着的是何人的血统?你可知你比所有人都要尊贵?!”
萧惟握紧拳头压下了那不该有的不安,嗤笑道:“难得阁下看重!”
不过是疯言疯语罢了!
老者这次没有当即反驳,而是盯着他看,看了萧惟汗毛倒立,浑身激灵,“可惜了……可惜偏偏长得向那个女人!”
萧惟没说话,沉着脸静待他说下去,他倒是想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挑拨之言!
“不过若你不是长得那般像那个女人,当年我们也就被萧煌拿一个冒牌货给糊弄过去了!”老者继续道,“好在老天庇佑,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你与萧氏一族有关系?”萧惟道。
老者冷笑:“自然有关!若非萧氏当日背信弃义,你又何须背负萧氏弃子的污名?!”
萧惟眯起了眼。
“不过也好,若非萧氏背信弃义,当年这份血脉怕就要真的断绝了,萧煌那老子也算是为他老子恕罪了!”老者继续道,“记住,你没有欠萧氏一族的,是萧氏一族欠了你的,是萧煌父子欠了你的,你半生冠着萧氏的姓氏,更是他们萧氏一族的荣幸!”
“你到底是谁?!”
老者笑了,也没什么温度,“我们是什么人如今还不是时候告诉你,不过有一点却是时候跟你说清楚了,免得你将仇人当恩人!”
萧惟目光渗人。
“你不是萧氏子孙,亦不是什么萧煌跟儿媳妇扒灰之下的野种!”老者神色冷厉而严肃,隐隐还有种高傲之气,“你身上流着这世上最高贵的血统!”
萧惟却笑了,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的杀意森森,“这世上最高贵的血统?阁下不会想告诉我,我萧惟不是萧氏子孙,也不是萧煌跟儿媳妇的孽种,而是皇帝的私生子吧?”这世上最高贵的血统不就是皇家吗?他们是要污蔑他们兄妹乱。伦?“还真够新鲜的!阁下不妨仔细说说,毕竟这不仅可以将我们夫妻置之死地,还能够让整个大周皇族颜面尽失,说不准这大周江山都可以因此而易主!”
老者面沉如水,显然不高兴他这般说。
“不知道阁下的主人到底是谁,竟然有这般奇思妙想!”萧惟继续道,“真的想见识见识!”
“在你的心里,当今皇室便是最尊贵之人?!”老者怒道。
萧惟笑道:“本是如此,不是吗?”
老者没说话,只是眼瞳里面的温度一直往下降。
萧惟起步上前,很自然的,不经意的,“又或者,阁下可以跟我说道说道有谁比皇家还要高贵?士族?阁下话里话外瞧不上萧氏,应当不是萧氏的人,可你又对萧氏的事情,乃至萧氏不为人知的秘密都如此清楚,不是萧氏之人,便是萧氏的仇人,可奇怪的是阁下明明可以至我于死地的,却又出手相救,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阁下不妨直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他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他,“阁下对人寄以厚望之前,总得让对方清楚到底该如何才能够不让阁下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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