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目前的情况我们不适合再有孩子。”
长生抿着唇。
“我承认先前我的确生气了,也的确违背了承诺。”萧惟继续道,“可是长生,你也该能理解的不是吗?”
搁下了许久的问题最终还是还面对。
“我从未想过要伤害阿顾。”
“我知道。”
“我宁愿自己死……”
萧惟打断了她的话,“有我在,什么时候轮到你?!”
“将你调回京城,是私心,但并未有心伤你尊严。”长生继续道。
萧惟失笑:“你儿子说的话你也信?”
“不信。”长生笑了,伸手抱着他,靠在他的胸膛上,“可那是你拼命挣来的,是你的荣耀。”
“比起你们,微不足道。”
“所以……”
“长生,我知道这段日子你过得很艰难,有很多事情便是不愿意也不得不错。”萧惟还是没有给她说完的机会,“所以我不问了。”顿了顿,又道,“但是,阿顾……下不为例!”
长生抱着他的手更紧。
“听到了吗?”萧惟这一次没有心软,不仅仅他身为父亲对儿子的维护,更是不想她将来后悔莫及,不是每一次都能如这一次这般安然无恙,再缜密的保护也有可能出现疏漏,而这个结果,绝不是她可以承担的,所以,他不能不狠心,“长生,这是最后一次!”
“好。”
萧惟低头亲了亲她,“睡吧。”
过去的他便不问了。
既然她不愿意他过问,甚至害怕他过问,他便不问。
不问了。
萧惟认为不追究不过问是如今最好的处理方式,也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只是他却并不知道她所瞒着他的会是那样一个真相,他甚至可以想到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手握滔天权势,甚至是出于她对权力的迷失,可却做梦也想到,她之所以做这些事情,之所以明知道他会不高兴甚至会恼怒也一样去做,竟然是因为那样的一个真相!
他怎么也想不到,如今的不过问会让他在将来真相大白的时候措手不及,便是连自己承担者这一切都无法做到!
原来最终伤害了孩子的,是他!
可如今的他,又如何能够想到?
“好好睡吧。”
他亲着她,柔声呢喃着,他便像是她的药一般,到了他的身边他的怀中,那无法入眠的病症便不药而愈。
长生睡着很安稳。
次日,漫天大雪。
这一年的初雪来的很早很早,比往年几乎早了一个月,这可不是瑞雪兆丰年,老百姓可还没有做好迎接风雪的提早到来的,若是能自己满足温饱的百姓还勉强能够缓过来,可那些流离失所的这早大的大雪便是他们的催命符。
这一场初雪不但来的早,还来的猛,便在第三天,京城便已然有了受灾的回报,便是昨夜,就有三个乞丐冻死街头,此外京郊也传来了房屋倒塌,压死了人的禀报。
内阁赶紧将沉溺在温柔乡的长生大长公主给挖了出来了,也不是朝廷离开了她便不成,只是有些诏令,尤其是要动用户部银子的诏令若是没有她的同意,是无法下达的,更不要说她怎么也还是挂着摄政名头的,就算再夫妻情深,再舍不得她的驸马爷,也不可能一直丢下所有一切不管!
大周朝堂的内阁虽然对自己头顶压着一个女人颇有不忿,可半年下来,也看得出来是勉强接受了的,至少在朝政上面,没有因为不忿便懈怠或者只顾着勾心斗角而不顾百姓的死活!
眼下雪灾虽不能说是严重,但天气异常,冬天也才刚刚开始,若是不及早做准备的话情况一定会继续恶化!
新帝初初登基,若是出现大范围不受控制的天下,定然会人心不稳!
便在内阁第三次派人来催了之后,长生方才踏上了入宫的马车,就一个人,没带丈夫也没带儿子,内阁的大人们见到她一个人来,也纷纷松了口气,现在最怕的恐怕便是长生大长公主为了他丈夫儿子而意图窃夺大周江山!
好在她还是知道分寸,还是不敢至少不敢明着有这个念头的!
如此说起来,她在明明可以立下大功之前却将她的驸马召回京城,倒像是有种可以避免如此大的军功落到他身上一般。
这样做应该可以说明至少目前为止,她不敢有这个念头吧?
萧少爷心情顿时低落下来了,不但下雪了只能待在屋子里写字念书,娘也出门去了,而且还是进宫,他可没忘记进京城的那一日,他娘为了陪皇帝办正事不第一时间来见他了!再说了,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每天都能看到娘亲!
“爹,以后娘是不是都要这样子?”
萧惟敲了敲桌面,“写错了,从来。”
“哦。”萧顾当即便换了另一张宣纸,重新再抄,再夫子没来之前,也就只能将之前学过的都复习一遍,虽说他爹武功挺不错,不过这教书嘛……也不能说他笨,可就是没有夫子说的好,“娘今晚回来吗?”
“看情况吧。”萧惟道,“这些日子你娘为了陪我们想必耽搁了不少事情,若是能回来,必定会回来的。”
萧顾又哦了一声,低头抄写了两行,然后又抬头,“爹,我们救不能帮帮娘?”
“不能。”
“为什么?”萧顾不动,就算他小帮不了,可爹是大人啊?而且他爹也本事不小的,就算教书教不过夫子,可一定能帮娘的!
萧惟没解释,“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我现在也可以明白!”萧顾有些不高兴了,就算他是小孩子可也不喜欢被人当小孩子,再说了他有什么是不能懂的?
萧惟沉下了脸,“我说以后就以后,你连几个字都抄不好还想那般多做什么?什么叫做贪心不足你夫子先前没教过你吗?”
萧少爷当即便后悔了,他的爹娘往往都是娘教训他,而爹护着他的,可这并不代表他爹就没脾气,而且一旦惹了他,比惹了娘亲后果更糟糕的,“哦,我听爹的。”
萧惟这才缓和了脸色。
“好好写,这才多久连字都不会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