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凉凉。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似乎是有些不甘,不愿,似乎是词中那所谓的‘离人’在期待。
那女子唱的缓慢,这一刻,全天下好像都只在她的歌声中存在。“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那歌声渐渐淡去,那女子又盈盈的行了一礼。
青铜鼎里的香还剩三分之一,可是她丝毫没有再表现一番的意思,直接便下了台。
黎清清在她唱完就反应过来了,歌声虽美,可是,黎清清却清楚的看到,那女子从头到尾,变得只有声线。
声音或高或低,声线或鲜明或幽怨。
她的表情,虽然有白纱挡住了,看不见,可是她的眼神,从未变过。
好一个如玉,她用歌声将所有的听众带进了那个她用歌声所构造出的世界,自己却丝毫未入戏,一直是一个冷眼相看的旁观者,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这般女子,真的只是个青楼女子吗?
黎清清还注意到,这女子的视线似乎有意无意扫过醉香楼的二楼包厢,黎清清偏头往如玉目光经常扫过的包厢看去,却只看到一截紫色的衣袖。
那房间中,是何人?
这时众人也从歌声中醒悟过来。
“好,如玉姑娘!”
“如玉姑娘。”
“如玉姑娘。”
台下的看客们都从歌声中清醒过来,除了叫着如玉的名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
太子也赞叹了一声,眼睛还盯着烟翠楼的门前,仿佛要透过门,再看一眼里面的人一般。
黎清音见此偷偷咬了咬唇,却没有开口。
老鸨示意小厮将未燃完的香取走,重新点了新香。
这才说道,“接下来是红楼的芙儿姑娘。”
那穿着绿衣的芙儿姑娘一上台,众人还在叫着如玉姑娘的名字,那姑娘小脸一白。
强撑着弹了一曲琵琶,只是众人根本无心去听,还在回味如玉的歌声。
一曲弹完也无人捧场,那芙儿姑娘差点哭着下了台。
“咳咳,哎呦,各位爷,你们可得好好看比赛,接下来可是咱们烟翠楼竹笙姑娘的节目。”
那老鸨一脸的哀怨,提到竹笙,脸上马上露出了喜色。
可不是嘛,本来以为那个如玉是个名不经传的花楼出来的姑娘,没想到她的表现却盖过了所有人的风头。
要不是有人花钱买通了她,要她好好帮忙介绍,多说好话,她才不会做这种端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事呢。
什么望春楼,完全抢了她烟翠楼的风头。
还好她有竹笙,能帮她挽回局面。
“是竹笙姑娘的表演,我得好好看。”
“竹笙姑娘可是蝉联好几年的花魁了呢,看来今年这花魁,还得落在竹笙姑娘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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