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谁?”
“百里九。”
“他极少上朝的。”
诺雅自觉失言多嘴,慌忙掩饰:“我倒是忘记了。”
楚卿尘轻笑:“可是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诺雅抬起头,迫不及待地问。
楚卿尘玩味地打量诺雅:“散朝出来的时候,我见到元宝守在宫门口,向相熟的大人打听小九有没有上朝。”
诺雅做贼心虚,慌张地低了头,昨日两人出府那是临时决定,而且偷偷摸摸的,外人并不知晓。难道百里九还没有回府?果真被老鸨扣下做男宠了?
她心里一阵幸灾乐祸,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这元宝怕是昨日又贪吃去了,没有尽心伺候主子。就连九爷有没有上朝都忘记了。”
楚卿尘微笑着看诺雅吃东西,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还以为被你一起偷出来卖了呢?”
诺雅“咳咳”地呛了两声:“二皇子真会说笑,他一个大活人,难不成我还能将他打包了不成?九爷那是出了名的风流,在外面寻花问柳,夜不归宿习惯了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楚卿尘凑近了,低声问诺雅:“那你觉得他会在哪一家青楼里乐不思蜀呢?”
诺雅慌乱摇头:“我哪里会知道?九爷又不会带一个婢子出去碍眼。”
楚卿尘缩回身子:“言之有理。我倒觉得他该不会是一夜未归,四处寻找你的下落吧?”
诺雅的饭吃不下去了,面对着二皇子咄咄逼人的追问,她招架不住,食不知味,索性丢下手里调羹,不自然地干笑两声:“怎么会?二皇子又高抬诺雅了。”
“是否高抬,最迟下午应该也就可以见分晓了。你可以选择是自己回府请罪还是我送你回去。”
“不要!”
诺雅心里惊慌,倏地站起身来,慌乱间碰落身后条案上的几卷画轴,掉落在地上,展开来。
她忙不迭地弯腰去捡,伸出的手却是一僵。
那幅画上细笔勾勒的是一个双丫垂髫的娇俏少女,一袭鹅黄宫装,手里握着一柄青锋长剑,站在竹林跟前,杏眼圆瞪,威风凛凛。
难道,这才是楚卿尘意中人的模样?诺雅暗自思忖,不由多看两眼,仔细端详。这少女一身贵气,不过从画上看起来应该还未及笄,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这少女的模样怎么看起来好生眼熟?诺雅觉得似曾相识,但是一时又琢磨不出,究竟在哪里见过。
她慢慢合拢画轴,依旧整齐地摆放在条案之上,不好意思地笑:“二皇子不仅学识渊博,竟然还画得一手妙笔丹青。”
楚卿尘轻叹一口气,似乎是心有郁结:“不过是胡乱涂鸦几笔,六七分神似,用以参照寻人罢了,见笑。”
诺雅心里一动,重新拿起一卷,打开来,虽然并非适才装扮,却依旧还是那个看似古灵精怪的少女,斜倚在一树海棠下,巧笑嫣然。
“这是?”
“一位失散的至亲,负气偷偷跑了出去,已经月余时间,至今下落不明。”
诺雅重新再展开一副,铺在条案之上,捡起案上毛笔,将少女头上钗环涂抹得乱七八糟,不觉弯了眉眼。
果真是她!当初只以为她可能是谁家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非富即贵,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来头,令二皇子牵肠挂肚。
楚卿尘疑惑地看着她,虽然不解其意,但是一言不发,并不打扰。待见她眉开眼笑,方才满脸希翼地问:“姑娘是不是曾经见过她?”
诺雅犹豫着点头,心里多少有点出卖朋友的愧疚:“曾有一面之缘。”
楚卿尘大步上前,一把捉住她的手,抓得紧紧的,声音抑制不住有些颤抖,焦急地问:“在哪里?”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可见果真是忧心如焚。
诺雅慌乱地抽回手,楚卿尘自知失态,一时也有些尴尬。
“我曾经在京城汇丰楼前见过她一次,扮了男装,境遇不是太好。至于如今在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果然还没有出城!”楚卿尘有些兴奋难捺,一迭声地追问,诺雅支支吾吾,对于细节性线索皆推脱不知。
楚卿尘失了风度,急匆匆地行至门口,又不放心地跑回来:“我要马上差人大街小巷地去寻她,你且安生待在竹园,切莫四处胡乱走动,千万等我回来。”
诺雅乖巧地点头应下,目送他大步走出竹林,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调虎离山成功!此时不跑,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