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而已,侯爷竟然也当真?”
言罢从怀里掏出一卷圣旨,展开在镇远侯跟前晃了晃:“临行时,二皇子偷偷给我们的秘旨,任命我为平反将军,统领三军,军权尽归我掌控,镇远侯可要看仔细了。”
镇远侯心里惊涛骇浪,面上却稳如泰山,佯作不经意地看一眼诺雅手里的秘旨,距离太远,蝇头小楷,看不真切,但是圣旨是真,上面的玉玺印章应该也不是假。
镇远侯心里顿时信了七八分,他了解自己皇兄的脾性与手段,但是却从未正眼看过楚倾尘一眼,对他是不屑一顾的。但是想来也不会太荒唐,派遣百里九夫妇二人赤手空拳地独闯湖广,与数万反军为敌,虚虚实实,他一时间琢磨不透。
镇远侯不甘心,得意地对着诺雅亮出自己的底牌。
“你好像忘了,百里九如今还在本侯的手里,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好奇他如今怎样了?”
诺雅可以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但是,唯独,百里九是她的不淡定。镇远侯一句话,就令她身子一僵,将城墙上的青砖掰下一块来。
镇远侯了然地大笑:“果然怕了吧?”
诺雅努力压抑下心里的慌乱,铲除心里疯狂滋生的野草,强作平静地冷哼一声:“知道楚倾尘为什么不让神机妙算的老将军前来镇守吗?那是因为,害怕他爱子心切,乱了方寸。而我,比他要绝情狠辣地多!”
“是真的吗?慕容诺,要是我以百里九的性命要挟你开城门呢?”
城下镇远侯望着诺雅僵硬的身影,得意地冷声道,立即引来城墙上守城将士的一片惊呼。
“卑鄙!”
“无耻!”
“狗娘养的!”
镇远侯仍旧充耳不闻,狞笑着继续往诺雅心口撒盐:“难道你就果真不关心,他百里九如今是死是活吗?”
诺雅扬起头,微微一笑,语气轻松道:“镇远侯,安平郡主死皮赖脸地纠缠了百里九那么长时间,下流手段都使尽了,我以为你是要将他招为驸马的。”
镇远侯没有想到,诺雅竟然会用安平来回击自己,当着三军将士败坏自己女儿的名声,不禁气得面色青紫,愤声大骂:“慕容诺,你太无耻了,竟然胡说八道,玷污小女清誉!”
诺雅俯下身,竟然又笑了,满是讥讽:“堂堂镇远侯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让自己亲生女儿入住百里府,屡次*我夫君,并且自导自演绑架案,嫁祸于我,可谓用心良苦。被我夫君拆穿以后,狼狈离京,又以安平为诱饵,拉拢范进祥,请求皇上赐婚,好沆瀣一气进军湖广!你作为父亲,都可以不顾自己女儿名声,却堂而皇之地指责我,简直笑话!”
诺雅这张嘴,可是在琳琅阁经历过风浪,在百里府得到过百里九的千锤百炼,牙尖嘴利,再加上流氓不要脸,一般的人都能被气个好歹出来,更不消说镇远侯这种自诩高贵高雅,不逞口舌之快的人?
他一时间气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道:“你就不怕惹恼了我,立即杀了他百里九。”
诺雅又笑了,终于收拾好心情的她,这次的笑,愈加坦然。
“镇远侯,我问你一个问题吧?”
“什么问题?”镇远侯已经不自觉被她牵着鼻子走。
“我若是顾念着百里九的旧情,大开城门放你们进来,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结果明摆的,安平不会放过百里九,也不会放过她慕容诺,虽然两个放过不是一样的含义,但是一样的结局。镇远侯即便许诺得天花乱坠,又有谁信?
“荣华富贵是不是?镇远侯?你自己都觉得说这话的底气不足。漫说你绝对不会放过我,纵然我果真依旧可以享受富贵荣华,还要背负一世卖国求荣,致使生灵涂炭的骂名不是?”
镇远侯默然不语。
诺雅自顾说道:“若是我大义灭亲,拒不投降,最坏的结局也不过如是,还落个英烈的流芳百世。而且,我赢了,就是救国英雄,还有泼天的富贵权势在京城等着我,你说,我何乐而不为?”
诺雅所说的“泼天富贵”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宫里那位一直对她穷追猛打,大楚谁人不知?而且大楚未来的帝王,满腹经纶,名闻天下的卿尘公子,扬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痴情人,对战百无一用的纨绔风流少年将军,用脚趾豆算,都是完胜好不?
诺雅轻蔑一笑,脸上浮现一丝狠辣的狞笑:“镇远侯,该怎样选?你来帮我做决定好了。”
群情哗然,低声议论纷纷。
诺雅再不敢继续逗留,转身决然地下了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