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日匆匆,县城的科举,也在五日后举行,赶来这里的书生,在这紧张的五日等待后,在第六天的清早,在那依旧是阳光明媚的天空下,从各个居住的客栈内走出,向着县城里四处考场赶去。
这五天内,王墨除了去县城衙门送上路引考贴,并排了考场外,几乎没有离开客栈,而是抓紧一切时间读书,做着最后的准备,他同样很紧张,这一次考取,若是成了,便可继续下去,可一旦失败,那么一切都要从头再来,不得不回到乐城里,默默的等待数年后,再一次的科考。
五天的时间,大福可是憋坏了,他性子好动,在王墨读书时便自己出去,在那县城里转悠,渐渐的,认识了一些人,学会了更加吝啬的本领。
第六天,王墨沐浴焚香,换上一件白色的文士衫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与背着竹排书箱的大福出了客栈,向着考场走去。
他要去的,是第三处考场,在县城之西,一路上街道很是热闹,两旁有不少早摊,那些小贩们早早就出了摊位,让这些去赶考的书生,可以在他们那里买些吃食。
一眼望去,街道上去赶考的书生很多,彼此都是行色匆匆,或带着忧虑,或带着紧张,甚至就连吃东西,也往往几口咽下后连忙离去。
王墨深深的呼吸几口气,慢慢的平静下了心绪,吃了几个包子后,便与大福来到了考场外,这里人群众多,密密麻麻的,可却没有什么喧吵之声,大都在那里闭目养神,心中回忆所读之书。
两个身穿锦袍的官员在外冷漠的望着那些考生,因他们的存在,使得这里渐渐弥漫了一股凝重的氛围,王墨平静的站在那里,望着考场上的天空,心绪慢慢的完全静了下来。
他身后的大福,则是四下乱看,可看着看着,却是脸色郁郁,他看到别人的书童几乎都是年纪不大,对比之下,自己似有些格格不入。
嘀咕了几句后,大福便拿出包子,狠狠地咬了几口。
不多时,临考一刻来临,只听咚咚的钟鸣之音似从远处传来,这声音回荡整个县城,透出一股沉重。
这钟声一响,那些闭目的书生一个个睁开双眼,神色凝重,紧张之感一下子便重新浮现出来。
“进考场!若有小抄者,自行拿出,莫被发现后,取消了资格。”其中一个锦袍官员眼皮一翻,缓缓开口。
随着这些书生一个个迈入考场,几乎每个人都会被搜查一翻,确认没有小抄后,这才放入进去。
论到王墨之时同样如此,检查了竹排书箱等物,便那让他进入了。
大福在外面向着王墨挥手,大声喊了起来,即便是四周有人皱眉厌恶,他也毫不在意。
王墨脸上露出微笑,向着外面的大福挥手,转身进去。
找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座位后,王墨平静的坐下,在考场监官的注目中,所有坐下的考生纷纷打开了桌子上的宣纸,凝神定气。
直至监官拿出了被火漆封死的此番科考的题纸后,不多时,便有沙沙书写之声回荡。
王墨平静的磨着墨,望着面前的宣纸,却是许久也没有下笔,科考的时间是一整天,很宽松,给人留下了足够的思索空闲。
慢慢的,那些如王墨一样沉思的书生们,也有了思绪,一一动笔,到了最后,整个考场内便只剩下了王墨一人坐在那里,还在思索。
此刻科考的题目,是一幅画,那画面很简单,只有一座山,山上有一颗笔直的大树,天空似有风,吹动那树似在晃动。
山下几笔勾勒,似有一户守山的人家屋舍。
这画立意很明确,说的便是栋梁之材四个字,几乎全部的考生都能看出,写的文章也大都是围绕这四个字来作。
只是在王墨看到那画时,他的脑海内,那五日前回荡的声音,却是再次隐隐浮现了出来。
“因果...什么是...因果...”
时间慢慢流逝,转眼便到了晌午,已经有人写完了文章,拿着宣纸吹着余下那些未干的墨迹,神色露出欣喜,微微摇头中内心默念起来。
唯有王墨,还是默默地坐在那里,眼中露出迷茫,始终没有下笔,如此事情,并不多见,那几个监官也不由的多看了王墨几眼。
渐渐地,陆续有人离开了考场,或是得意,或是失落,离开这里后,在书童陪伴或者独自,远远地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