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迎上来,满脸苦涩的说:“公子,一艘船都没找着,据渔民们讲,三天前来了一支军队,将所有的渔船撑到湖中心凿沉了。”
听了这话,袁否便立刻感到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透心的凉。
下一个霎那,袁否便立刻感到眼前一黑,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袁否再次醒转时,却已经是日暮时分,小若榴正蹲在旁边用一口破瓦罐给他熬野菜粥,华佗在一边照料伤员。
离他不到三步外,却躺着面黄肌瘦的太史慈。
太史慈,这些天袁否都快忘记太史慈了,也不知道华佗下了什么药,此时的太史慈看上去当真是形销骨立,虽也勉强能够下地走动,却是风一吹就倒,这些天,太史慈一直是被他的部将马忠和骁骑司马邬思良抬着走。
这会不再行军,马忠立刻又被捆了起来。
看到袁否醒转,太史慈便淡然说:“公子,你醒了?”
袁否甩了甩头,问太史慈:“子义,你身体可好些了?”
“不还是那样?”太史慈淡淡一笑,说道,“公子不让我好,我能好得了么?”
袁否闻言一窒,原来太史慈竟是什么都知道了?当下袁否有些尴尬的笑笑,又说:“倒让子义见笑了。”
“却也无妨。”太史慈却摆了摆手,说道,“公子这么做,却也是份所应当,若是你我易地相处,说不定我会公子做得更绝情。”
停了一下,太史慈又说道:“不过,看现在的这情形,公子怕是已经陷入绝境了,在下也活不久了,是也不是?”
太史慈虽然被华佗下了药,不能急行军更没法逃跑,但眼睛却没瞎,袁军这半月,一路乱窜,以及各种被动,太史慈可是全都看在眼里呢,所以很容易就猜到袁军已经陷入绝境,那么,袁否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杀俘也就完全在情理之中。
听说袁否要杀害太史慈,马忠顿时就急了,挣扎着坐起身,厉声说:“袁否,若你能放了我家将军,我家将军尚可以在我家主公面前替你美言,我家将军与我家主公交称莫逆,若能有我家将军替你美言,你当可保住性命,如若不然……”
“给我闭嘴!”骁骑司马邬思良立刻上前,一脚就踹在马忠的脸上。
马忠被邬思良踹得满脸是血,却犹不自知,继续高声喊叫:“袁否,如若杀了我家将军,你就必死无疑,我家主公是断然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呃啊……”
邬思良又连续猛踹数脚,马忠终于痛得杀猪一般惨叫起来,可能是预感到自己命不久也,所以此时的袁军上下,全都显得格外的暴虐,邬思良这几脚都下了力,马忠虽然体魄强键,却也被邬思良踹成了猪头。
袁否再环顾四周时,发现附近骁骑营将士的眸子里全部流露出凶光,大有一言不合就扑上来将太史慈还有马忠乱刀分尸的趋势,不好,这可是军心瓦解的节奏,若是再任由这种气氛弥漫下去,不等江东军杀到,袁军自己就开始自相残杀了。
当下袁否挣扎着从担架上坐了起来,小若榴刚熬好了粥,端过来准备喂袁否吃,看见袁否起身便又赶放下粥碗,过来搀扶袁否。
袁否却轻轻挣脱小若榴的小手,说:“我没事,我没事。”
袁否坐起身,又让邬思良将徐盛叫到近前,问:“文向,情形如何?”
徐盛沉声说:“公子,现在的情形很不妙,来路已经被江东军堵上,前方是断魂泽,没有船我们根本就渡不过去,断魂谷的左右两侧都是悬崖峭壁,现在就是想上山都不能了,如果不出现奇迹的话,我们,怕是要……”
怕是要什么,徐盛没有接着往下说。
但徐盛的言下之意却已经很明显了,若不出现奇迹,袁军将必定全军覆灭。
“奇迹,这天底下哪来的什么奇迹?”袁否却冷冷一哂,反而镇定了下来。
世上人,分两种,有些人平时大言炎炎,仿佛无所不能,可真到了要命关头,整个人立刻就懵了,立刻就成了无头苍蝇,除了咋呼,就什么都不会。
但是有些人,平时也许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到了紧要关头,却仍是不慌不忙,甚至是敌人的长矛都已经戳到他的腚眼了,他都还在想着如何反败为胜!
袁否无疑是后者,越是要命的时候,他就越冷静,越从容。
当下袁否吩咐徐盛:“文向,即刻召集全军,我有话要讲!”
“诺!”徐盛领命而去,片刻之后,村中便响起了号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