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而论道。
所谓服散,就是服食五石散,据说能使人通体舒泰,精神倍增。
毛阶就曾经不止一次的向曹操建议,禁止士人清谈,禁止服散。
在毛阶这样的有德大儒看来,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所以清谈根本于国无益,只有实干才能兴邦。
至于五石散,更是经由所有太医证实了,于人有害。
曹操知道,毛阶真正反对其实不是清谈,而是庄老之学。
因为崇尚清谈的士子大多推崇庄老之学,清谈之风愈盛,庄老之学就越风行于世,这对于儒家的主导地位却是莫大威胁,而事实上,自从党锢之后,儒家学说在思想领域的主导地位的确是岌岌可危了,就是曹操的儿子曹植,也不信奉儒学,而推崇庄老之学。
曹操内心当然也倾向于毛阶的主张,认为儒学才是根本,庄老学说是枝蔓。
但是曹操并不赞成将庄老学说一棍子打死,曹操更向往战国时代的百家争鸣,这也是曹操唯才是举的国策的由来。
所以曹操并不介意郭嘉清谈,也不介意曹植信奉庄、老。
但是对于服食五石散,曹操却越来越觉得可能不是好事。
因为郭嘉在服食五石散之后,虽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的寒疾,却也使得寒疾的发作间隔变得越来越频繁了,而且每次发作时的症状也变得越来越严重了,长此以往,郭嘉的寿命只恐不会太长。
郭嘉并没有注意到曹操神情有异,专注于走散。
直到全身发热、发汗,郭嘉才又坐回到席子上,只觉通体舒泰、畅快无比,整个人的思维也变得敏捷无比。
曹操这才说道:“奉孝,可好些了?”
“好多了。”郭嘉从木盘里取过毛巾拭了拭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幸好有五石散,否则我这寒疾发作,还真是难熬。”
曹操犹豫了下,又说道:“奉孝,有一句话我却不知道该不该说?”
郭嘉微笑着问:“主公可是担心五石散会侵害我肌体,损我寿命?”
曹操讶然说道:“原来奉孝你早知道?那你怎么还要服食五石散呢?”
郭嘉摆了摆手,笑着说:“主公有所不知,我这寒疾乃是从娘胎里生而带来的,每次发作当真是生不如死,而且遍寻名医而不得治愈,直到偶遇左神仙,赐下五石散服之,症状才得以稍稍缓解,左神仙说了,这五石散却无害。”
“左神仙?”曹操说道,“你说的便是月前在许都布符施水的左慈?”
“正是此人。”郭嘉肃容道,“此乃真正的世外高人,却张角之流不可同日而语。”
曹操不置可否,又接着说道:“我曾命太医吉平破解五石散,发现其中竟有硫磺、汞浆等剧毒之物,奉孝还是应当慎用。”
“天下之药理千变万化,只要用药精确,似鹤顶红等剧毒亦可活人,若用药不精,似千年老参等大补之物亦可以毒死人,吉平庸医,又岂能揣摩方外高人之术?”郭嘉却有些不以为然,又说,“何况,既便五石散有毒,我也甘之如饴。”
“有毒你还用?”曹操讶然,“奉孝此话让人好生不解。”
郭嘉说:“与其受寒疾折磨,生不如死苟活一辈子,反不如服食五石散,畅畅快快的活个三五十年,主公以为然否……”
说到这,郭嘉忽然顿住,脸上神情也霎那之间变了。
曹操看到郭嘉神情有异,讶然问道:“奉孝,你怎么了?”
郭嘉却是没有理会曹操,沉吟片刻之后忽然大叫道:“啊呀,不好!”
“不好?”曹操被郭嘉突如其来的大叫声吓了一跳,“寒疾这么快又发作了?”
“非也,非是寒疾发作。”郭嘉连连摇头,急道,“主公,我们中计了,我们中了袁否的金蝉脱壳之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