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漆黑黑的大门外,一群黑影悄无声息的聚集起来,爬上墙,翻进院中,转瞬间大门洞开,黑压压的人群冲进场院,正撞见大呼敌袭的士兵,当先匪徒抄起钢刀掷过去,刀尖刺入身体,穿了个通透。
惨叫声戛然而止,士兵尸体扑倒在地。
胡六一听到动静,顾不得醉酒,脑袋昏昏沉沉,抄起镜面盒子炮连棉袄都没穿就冲出屋门,耳畔响起尖啸声,身边墙上弹起一阵烟尘,是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顿时酒醒了大半,一个翻身,滚向院墙边的房根,扒在半人高的台子上,总算避过了叮当射来的子弹。胡六一吓出一身冷汗,这回酒彻底醒了,心中懊悔早间不听马开山劝告,喝酒误事,办砸了差事,如何对得住旅长重托,此刻他死的心都有了,运口气冲院中歹人们喊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是绥东军的地盘吗?都吃了雄心豹子胆吗?上这来撒野。”
胡六一色厉内荏,根本吓不住破门而入的匪徒们,一阵子弹冰雹一样打来,射在青砖上叮当乱飞,他压低了头将整个身体蜷缩起来,生怕被跳弹所伤。
匪徒中有人冷笑道:“绥东军是哪个旮旯里蹦出来的?听好了,爷们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红军游击队雅科夫政委麾下第一华人炮手,你们这帮瘪犊子,识相的就乖乖出来受死,哈——哈哈——”
“雅科夫算个屁,一帮子土匪……”没等他喊完话又是一阵弹雨,打的他紧紧缩起来,说不出话。
护兵排多数士兵被从睡梦中揪起来,推到院中跪下,土匪持枪压低枪口对准后脑一枪枪打下去,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此扑倒变成一滩烂肉,胡六一见此情景,瞋目裂眦,心如刀绞。
“雅科夫,我日你姥姥……”
胡六一瞅准间隙,对准院中人就是一梭子子弹,惨叫声响起,直至撞针空响,又马上闪回身,背靠青砖台子,退出弹夹,摸便全身只抠出六粒子弹,不由得一阵苦笑。白天他在后院靶场打枪过瘾,子弹水泼一样打出去,是以身上仅剩有几颗散落在裤兜里的子弹。他一颗颗将子弹全部压实在弹夹内,插回枪身。
院中土匪们嚷嚷着:“别跟他墨迹了,大当家放下话来,活口一个不留。”脚步声直奔石台子而来。
货栈围墙足有三米高,此处又是与房子结合处的死角,胡六一明白自己插翅也难逃生,索性横下一条心拼了,心中默念:旅长,俺胡六一对不起你。来世俺还给你做警卫。起身冲向土匪,扳机扣动,手中盒子炮火舌喷射,六发子弹瞬间打光,撞针啪啪空响。胡六一满眼绝望,如下山猛虎一样直冲土匪人群。
土匪们大骇之下,乱枪齐发,胡六一身体一滞,第一颗子弹划开他单薄的衬衣,撕开皮肉,射入心脏,紧接着弹雨噗噗而至……胡六一如风中破败的棉絮跌落倒地。
喉间兀自咕哝着没说完的话。
“日你姥姥……”